第23章 逃(1 / 2)

秋分申時,金光退去,隻餘幾朵白雲慘淡飄浮

岑珺和奐九騎行到一處三叉路口停了下來,主仆二人的神色都惶惶然驚悸不定。一來,二人隻會皮毛的騎術,並不熟悉馬性;二來,識路的人為了引開何家追兵,也不知去了哪?

奐九騎的還是一頭驢,她貓腰抱住驢脖子不放,雙腿緊夾驢肚。驢被夾得難受了,豎起脖子怪叫了幾聲。

岑珺低眉瞅了眼奐九,心裏的惶恐全都轉為鄙夷。

“你還能在矬一點嗎?等出了武都地界,馬上換成馬。”岑珺道

“我不!萬一摔下來,矮一點不會太疼。”

奐九為人老實謹慎,手腳勤快,做事極少出漏子。隻是天生膽小,在加上身子削瘦,小眼睛、單眼皮、小嘴巴撅得老高,常把藕粉、淺灰綠穿在身上,看著就是一副薄命相,還三不五時的使小性子,岑珺也習慣了。

“說得好有道理!那萬一遇上山賊,你這頭驢怎麼跑得過大長腿?”

“小姐可別嚇唬奴!”奐九驚恐的四下張望

“瞧把你嚇得?李將軍還沒走遠,哪還有不怕死的敢來武都作亂?”

奐九一聽臉色立馬緩了下來,忽而小心髒又提到嗓子眼,道:“馬上就出武都了。”

“唉…要是華露在,她都樂瘋了!也不知為什麼哥哥要把她留下來?”岑珺挺懊惱,華露姿色妍麗,平時就愛投機耍滑,但卻是府裏最機靈大方的丫環,與奐九的性子南轅北轍。

“…”奐九張了張小嘴,卻什麼都沒說。

岑府

眾婢戰戰兢兢的站在內院等候訓示,岑瑞坐在階前的交椅上,身上的怒氣百步開外都能感受到。

今天未時,岑家故舊特意跑來向岑瑞傳遞一個消息:岑二叔與何貫在城頭對賭,輸了將近八千倆銀子。何貫說他與岑珺兩情相悅,隻是岑瑞阻攔,岑珺不願與兄長交惡故而作罷。希望岑二叔能成全他倆,這八千倆權當納采禮。何貫還拿出一方手帕,手帕上繡了一串淺紫大杜鵑。那清冷的色調,細膩的針腳,岑二叔隻打了一眼便認出是奐九的活計,正是自家女兒的隨身之物。岑二叔什麼也沒說,隻是跟隨何貫去了酒樓。

那故舊臨了埋汰一句:“何家那小子是什麼貨色,岑老爺子在世時明言拒親,這才剛閉眼,岑家就亂成這樣,岑家一屋子的男人還比不上一個崔姑母。”

岑瑞一聽這話腦子就炸了。

“小侄魯鈍,多虧了姑母和一幹長輩們照應,還望世伯多多教誨!”氣歸氣,岑瑞還得裝孫子,小心的賠不是。

“你二叔的事,你打算怎麼處理?”故舊問

“這個家雖然是愚侄做主,但他畢竟是三妹的父親,三妹的婚事我無能為力,還請世叔不吝賜教?”岑瑞小心的敬著

“你二叔、二嬸都是個糊塗人,三丫頭不能呆在這裏了,趕緊把她送去京城,讓你姑母在京裏給她指個好人家。你二叔都是閑出來了的毛病,一定要找點事給他做,你翁翁在時他不敢放肆,如今府裏沒了可以壓製他的人,日子一閑他就做妖。”

岑瑞眼前一亮,道:“全憑世伯做主!”

岑瑞送走了故舊急忙去西院,見奐九一如既往的坐在簷下忙針線活,而華露跟往常一樣不知上哪偷懶了。

“馬上收拾行禮,你和三小姐帶上老馬、任二,即刻起程去京城岑姑母家。”岑瑞命令奐九,把來龍去脈一五一十的跟岑珺的說了一遍。

“我去跟長姐和娘親她們道別。”岑珺說著就要往書房去

岑瑞拉住她道:“沒時間了!你得馬上走,若是大貫和二叔一起回來,哥哪一個都擋不住。”

岑珺一走,岑瑞把全府的丫環婆子招集到內院。

“三小姐的屋裏丟了一樣東西。”岑瑞目光掃向眾奴

“丟了什麼值錢物件?”

“誰知道呢?”

“三小姐的房間我們也進不去。”

仆婦們交頭接耳小聲議論,隻華露低著頭不聲不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