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修黑著臉沒說話,文熙倒是盯著饕餮手裏的玲瓏塔不自覺地上前一步。
陶題衝著文熙一笑:“先不要著急,不如讓老皮先把手電筒先移開?”
皮修冷笑一聲,從口袋裏掏出幾個夜光石和避水珠往岩洞頂上一扔,緊緊卡在了裏麵。岩洞明亮升起,海水退去,隻剩中間石台上的真龍骨緩緩散發著海洋的潮氣。
陶題鼓掌:“皮老祖好手勁!”
“那是。”皮修盯著他皮笑肉不笑:“手勁不大怎麼捏爆你這個孫子的狗頭,你在死之前還可以留兩分鍾遺言,交代一下犯案原因。”
“阿彌陀佛,施主不必急躁,其中原由太多,佛曰不可說。”陶題裝模作樣行了個佛禮了,這才看向文熙道:“不必擔心,殷夫人整日有你姐姐為伴,一切順意,再過些時日我就將玲瓏塔送回於三太子手中。”
文熙上前又走了兩步,盯著玲瓏塔有些哽咽問:“真的是、是二姐姐嗎?皮修告訴我是你,我還不信,姐姐……如若真的是你,可否出來讓弟弟見上一眼?”
玲瓏塔動了動,傳來一個有些縹緲又熟悉的女聲。
“小弟,近來可還好?二姐姐很是想你。”文茜的聲音一頓,索性從塔裏出來現出身形,玲瓏塔養魂多日,女人的魂體已經比上次要清晰許多。
文熙呼吸一頓,邁開腿朝著女人跑去,皮修連忙將他抓住,皺著眉說:“你冷靜點。”
文熙擦了擦眼淚,沙啞著聲音問:“姐姐,是不是你叫他封了我的記憶,讓我忘記我是怎麼……怎麼死的?”
文茜一愣:“你……想起來了嗎?”
文熙點頭。
皮修看向沉默不語的陶題,挑眉問:“他記憶裏的封印是你下的?睚眥說是你們老龍家的封印。”
陶題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隻是皺著眉反問:“睚眥?你遇見他了?”
皮修:“前一陣跟我比帥來著,然後被我狠狠羞辱了一頓。”
文茜:……
陶題:……
皮修摟著文熙的手緊了緊,繼續解釋說:“然後他找到文熙,解了你留下的記憶封印。不過,似乎還有一個沒有解開。”
文熙留言看著文茜:“二姐姐,當初我究竟是怎麼從大牢裏逃出來的?為何隻有我一個人逃出來?”
文茜望著他眼睛也是一紅,但卻沒有淚流下。
陶題抱著玲瓏塔往前走了幾步,方便文茜伸手搭在文熙的頭頂上摸了摸,她溫聲說:“想不起來便也不必想起來了,左右也不是什麼好回憶。”
文熙伸手想要去摸姐姐的手,卻直直穿過了她的魂體,摸到了一場空。
他一愣,眼睛裏的眼淚流得更多了些。
文茜伸手摸了摸他的臉,手指穿過那些淚水歎了口氣:“姐姐魂體太弱啦,現在想給你擦眼淚也做不到。”
女人紅著眼衝著文熙笑了笑:“都這麼大了還愛哭,可怎麼是好?”
“可是姐姐能送我出來,為何不能跟我一起出來。”文熙看向饕餮質問:“既然你同我姐姐是這份關係,當初你為何不救她?”
皮修將掙紮著要撲向饕餮的文熙往懷裏扣緊,衝著陶題皺眉說:“他太激動了些,你不要往心裏去。”
陶題擺了擺手:“沒事。”
“不是他不救我,隻是……”文茜欲言又止,不知道該如何說才好。
皮修給文熙擦掉眼淚,低聲說:“你姐姐有自己的難處,不要為難她。”
“我、我知道……”文熙看著姐姐,緩緩問:“姐姐這些年還好嗎?可有受到什麼委屈?”
是不是像我一樣被人打碎了骨頭擠放在壇子裏,埋在地下,險些被人咒得永世不得超生?
“有陶哥在,姐姐一切都好,隻是姐姐對不起你,害你受了那麼多苦。”文茜雙目通紅,她抬袖擦了擦並不存在的眼淚,歉疚說:“都是姐姐不好,沒有保護好你。”
陶題皺眉,上前道:“茜娘,冷靜一點,現在小熙已經好了,過些日子你就能同他住在一起,日日相見。”
似乎是因為情緒激動起來,文茜的魂體比之剛剛出來的時候又透明了一些。文熙看在眼裏,心揪成一團,不由自主抓緊了皮修的手。
老妖怪拍了拍文熙的肩膀,輕聲安慰。
文茜看在眼裏,朝著皮修行了一禮:“多謝您。”
“不必謝我。”皮修皺眉。
文茜:“您雖然客氣,但我的禮數也要周全。”
“姐姐,我有件事想告訴你。”文熙擦掉眼淚,握著皮修的手,清了清嗓子說:“我和他情投意合,想要同他結秦晉之好。”
“姐姐知道,如果你覺得好,那就好。”文茜的魂體又淡薄了一些,陶題見狀連忙勸著她回到玲瓏塔裏,過了一會,殷夫人的聲音隨之響起。
殷夫人:“皮老祖,敢問我那不聽話的三兒子,可是和你們一同來了東海?”
皮修:“是的,他就在龍宮大殿,夫人可要去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