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身後出現了一名男子,不懷好意地一步步逼近雲畫。
“你、你想幹什麼?”雲畫倒吸了一口涼氣,步子不由得向後退了半步。
“你身上,有沒有錢?”
雲畫白日救濟的人多了,對於這種人,腦海裏沒有多少印象,隻不過從他的外形上看出顯然十分窮困。
“我……”雲畫摸了摸身上的荷包,裏麵空空如也,事實上,她一整天下來,也隻喝了一點稀粥。
“不好意思,我……我現在沒有錢在身上,我馬……”雲畫正想解釋,突然男子的臉在夜色中顯得極為猙獰。
“沒錢?色總有?”
雲畫迅速將身後一塊大木棍朝麵前男子身上掄去,不敢傷人性命,雲畫隻能先離開後山,到村子裏。
“啊——”
雲畫腳底在跑的過程中突然無力,腳一崴直接從一側小斜坡上滾了下去。
她醒來的時候,隻覺得冷,自己仍然是最後的姿態躺在地上,麻痹已久的左小腿終於有了痛意。
“我的腿……好痛……”
雲畫撩起裙角一看,小腿被斜坡上的枯枝劃出一指長的傷口,如今血早已凝固,雲畫也不知道,自己在地上已經躺了多久。
她很平靜,事到如今,她無法動彈,她要想個辦法,讓人發現她,帶她離開。
眼看著天色漸亮,也許很快就有人發現自己。
雲畫很慶幸那人沒有再追上來,起碼自己如今,很安全。
也許是自己衣服的顏色在夜色裏顯得亮眼一些,雲畫聽見不遠處有腳步聲逼近。
機敏的她屏息凝神,將自己向身後一點點挪動,即使是痛,她也不吱聲。
然而,這細細碎碎的聲音,還是被人察覺,在不遠處,停了下來。
雲畫將整張臉向地上埋去,被露水打濕的泥牢牢地和著草根沾在了雲畫的臉上。
“是誰?”
雲畫聽見低沉的男聲傳來,有種熟悉的感覺,但她更加害怕了,若是來著是女子,便好多了。
麵朝地的她還是被那人扶起,雲畫的腿一挪動就疼痛不已,她嘶了一聲,帶著些許惶恐睜開了眼。
也許,是個好人?
仿佛在做夢,夢裏這張麵孔,雲畫時常看見。
她不敢相信,難道世界上還有一樣的麵孔存在嗎?眼裏湧出不可置信的淚,啞口良久。
“姑娘,你沒事吧。”熟悉的聲音傳來,他隻是想確認眼前的人,哪兒受了傷。
“初、初浮……”雲畫哽了半天終於回應,“是你嗎?”
司馬初浮起初並沒有察覺,直到這聲音,才讓他仔細端詳起她的臉來。
他小心翼翼伸出手將雲畫的臉擦拭一下,夜色中終於能看得出,是她。
手忍不住在顫抖,同時心尖湧起一陣苦楚。
“你怎麼……怎麼……”
司馬初浮本想借詐死離開她的身邊,卻不知,怎麼如此巧合又尷尬地重逢了。
“初浮,真的是你嗎?我會不會……看錯了?”雲畫想伸出手好好撫摸他的臉,轉念又推開他,自己費力掙紮站了起來。
如果真的是他,那他為什麼要拋棄自己,這個場景下,雲畫顯然不知如何處理。
司馬初浮也愣在一旁,直到雲畫一個趔趄,誤打誤撞又跌回她的懷裏,他才突然抿住唇,一下子將雲畫橫抱了起來。
“你幹什麼!”
司馬初浮聲音中帶著難以察覺的顫抖,他處事波瀾不驚,已然緩過神,知道如何處理。
“我先帶你療傷。”
雲畫木木得一動不動,被司馬初浮抱上了馬。
一路上,雲畫不知道說什麼,卻也不想離開他,隻能看著遠方天際泛白。
至於她自己,其實不應該跟著他,早些回去也好,隻不過,那不爭氣的心,還是說服她。
司馬初浮帶著她來到另一處村落,此時天已亮。一個農家小屋裏,一老婦正從燃起炊煙的廚房裏佝僂著走出來。
“這怎麼了?”老婦看見虛掩的門外有聲響,走出一看,雲畫正被司馬初浮小心翼翼攙扶著。
雲畫實在是不知道為何,這村落似乎沒有人,隻有這一家仍然還有人在。
老婆婆是曾家村人,這裏因為災荒,大夥就紛紛逃離了這裏,隻剩下她還有幾個年紀大的老人走不動仍然留在這裏。
雲畫和曾婆婆聊得投緣,全程沒有理會身邊的人,但司馬初浮仍然在一旁給雲畫的傷口簡單上了一點藥。
“那老婆婆,你家怎麼就你一個人呀,你沒有家人嗎?”雲畫四周張望,百思不得其解。
“你們先在屋裏坐一會,我去給你們再煮點飯。”曾婆婆彎著腰,慢悠悠地離開了屋。
雲畫這時才開始留意屋內另一個人,雲畫的扭傷和傷口都被他簡單處理了一下,見差不多了,雲畫嘴硬道:“行了行了,你又不是專業的,差不多就行了,那麼慢吞吞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