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由外至內被推開,季喬攥緊雙手,鼓足勇氣邁步走進書房。她一進門,季如海背對著她負手而立的站在落地窗邊,從她這個角度望過去,他身形仍舊偉岸卻也承載著太多的滄桑。
那個縱橫商場風華的精英,隨著時間慢慢的沉澱,變得越發沉穩,卻也老了。
鼻尖沒由來的一陣酸澀,季喬卷著眉心,愧疚的踱步走到他背後,絞著雙手眼圈濕潤,一臉歉疚道。
“爸,對不起。”
終究還是讓他為難了。
站在落地窗邊的季如海聽到她的話後微微皺眉,滄桑的麵容溢滿了無奈,繼而轉過身麵朝低著腦袋滿腹愧疚的季喬。
目光卻在看到她纖瘦的身姿和消瘦的臉時,腦海沒由來的浮現出一張俏生生的臉來,那時的她也是這樣為愛奮不顧身,猶如飛蛾撲火最後卻落得那樣的下場。
回憶前塵往事,季如海深深的歎口氣,心裏沒由來的閃過一陣鈍痛,褶皺下眉心道。
“知道錯還做,喬喬,你這是明知故犯。”
季如海生氣的睨了她一眼,又語重心長道。
“喬喬,這麼多年過來,雖然你不是我的親生女兒,可我對你和對阿城,酒酒是一樣疼愛的,半分沒偏離。
一直以來在爸心裏你也是三個孩子中最懂事,最乖巧的一個,爸爸也從心底裏感激你對季家付出了這麼多,無論是酒酒,還是嫁到陸家的事,爸爸都很感激你,也對你心存愧疚,要不是阿城你也不用嫁到陸家,是我們季家對不起你啊。”
季如海無奈的歎口氣,想罵的話到嘴邊,在看到那張相視的輪廓時,張張嘴怎麼也罵不出口。
唯有一臉無奈,說到底這件事情也不能全部怪她,正如他所說她為季家付出了太多。
偏偏對季喬這孩子,季如海是罵不行,打也不行,隻是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這孩子的命已經夠苦了,他以為他把她帶在身邊能好好照顧她,不想最後還要靠她來渡過難關。
要是被她媽媽知道,怕是要責怪他了吧。
季如海語重心長的一番話,直接令季喬紅了眼圈,滾燙的淚水迅速染滿眼眶,萬萬沒想到她一進來,他沒有責怪她,反而顧念她的好,這不由讓她心裏越發的愧疚和難受。
她哽咽著喉頭,張張嘴一個字也吐不出來,半響才遏製痛哭的衝動,又說道。
“爸,真的對不起。”
除此之外,季喬壓根不知道該說什麼,陸家是她自己願意嫁過去的,現在造成這副局麵的人也是她,除了對不起,她已然不能辯解什麼。
看到她這樣,季如海萬般痛心的歎口氣,眼下自然不是責怪來責怪去的時候,他邁著腳步坐在沙發上,又招呼季喬坐過去,一臉沉穩的質問道。
“喬喬,你跟爸爸說這件事情到底怎麼回事?是不是陸家二少爺為難你的?你如實告訴爸爸,爸爸一定會為你做主的。”
季喬的品性向來乖巧,不可能主動做出這種事情來,至於關乎陸家兩兄弟之間的事情,在事情發生之後,他也聽江如月說了不少,心裏自然以為是陸佑白強迫了她。
這樣一來,事情也就簡單很多。
季喬乖巧的在季如海旁邊的沙發上坐下,卻聽到他的質問後,她微不可察的皺眉,一臉愕然的迎上季如海的視線,想必能讓他這麼想,怕是江如月對她說的話又對他說了一遍。
她不由異常堅決道。
“爸,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也不是佑白強迫我的,是我...自願的。”
*
“喂,大叔,是你嗎?”
電話一接通,季酒酒拿著電話迫不及待的對電話那端的人詢問道,哭紅的雙眸溢滿了驚喜。
她剛剛還在自己揣測他會不要她,沒想到他就立馬打電話過來了,怎麼能讓這小丫頭不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