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一個禮拜之後我才去的學校,感冒太傷身體了,我硬是在床上當了半個來月的無行動力癱瘓患者。
KK給我翻了十幾記白眼,恨恨道:“中午我請客,我們倆到非常小館聚一聚。”
我出了一身冷汗,真怕她情緒失控拿刀叉剁了我。
蘇麥和雷行換了座位,一上午呆在我身邊,問我為什麼會感冒那麼久。
我想了想,沒有再編瞎話唬他:“我體質一直很差,小時候還出過車禍,因為那次車禍,老爸老媽離了婚,我被感染了細菌。之後就是你看到的這個樣子了,一感冒就跟要油盡燈枯了似的。”
蘇麥怔了許久,露出兩排珍珠似的牙齒笑了:“我有三百六十五種方法讓你不感冒!”
看著蘇麥明媚的笑容,我第一次發覺,我們的距離其實很遠很遠。他是蜜罐裏走出來的天之驕子,而我,我不過是一個被眾人遺棄了的棄子。
中午,我和KK兩個人去了董記。
我扯扯KK的衣角,小聲道:“KK,我過年沒賺到多少壓歲錢,真的!”
KK嫌惡地瞥了我一眼,以一種女帝的姿態很高傲地喊了句:“服務員!”
我想,她應該喊一聲waiter會更有氣勢些,無奈我們這種小縣城民族主義極深,文化水平又不怎麼滴,喊waiter估計會被眾人秒殺。
服務員很歡快地跑來,笑得牙齦都露出來了。這個人,怎麼這麼熟悉?
“嗨!又遇到了,我是西西,奶茶店那個。”服務員熱情地獻上菜單,“美女,想吃點兒什麼?”
我昏厥了。
“哦!奶茶店那個帥哥阿!”KK很做作地作驚訝狀,“這麼巧啊?”
“是啊,好巧,我還不知道美女叫什麼名字呢!”那名叫西西的陰魂不散的服務員很孩子氣地笑著。
“我叫白雪。”KK臉不紅心不跳地自我介紹著,末了指著對麵石化的我,繼續介紹,“她叫郭衝。郭芙蓉的郭,豹子頭林衝的衝。”
郭衝?郭芙蓉?豹子頭林衝?
我沒聽到KK點了些什麼菜,待西西走後,我抓著桌子低吼:“為什麼我是那個惡心的郭衝,你就成了白雪了?”
“因為你和郭衝看起來很像。”
“哪裏像了?”
“眉毛眼睛鼻子嘴巴身材,除了你的胸部比她小,她屁股比你翹點外,其餘地方簡直一模一樣,如同複製克隆般。”
“放屁!老娘比她漂亮多了,好吧?再怎麼說也應該是你叫郭衝我叫白雪才對!”我氣勢洶洶。
雖然郭衝和白雪兩個人我都不怎麼喜歡,但憑良心說,白雪的樣貌的確是上上品,那郭衝…
KK淡然:“無所謂,待會兒那小正太來上菜的時候,你可以去跟他說你叫白雪我叫郭衝。”
在KK君子坦蕩蕩的光輝形象下,我不免就顯得特別小人。更可恨的是,她居然讓我跟那個什麼西西解釋我不叫郭衝叫白雪,我腦袋被門夾了麼?這部明擺著是讓人家知道我們倆在玩兒他麼!
你丫的!KK,你真是越來越陰險狡詐了!
這還不足以讓我發狂,直到西西把飯菜端上來,我才真正地發了狂。
爆炒洋蔥,薑拌茄子,精肉爆炒茄子,洋蔥肉絲。。。
全部都是洋蔥和茄子,而不挑食的我該死的偏偏就是對這兩種菜過敏。
KK你好卑鄙!
“快點吃啦,這可是董記,不吃幹淨對不起我流出去的銀子!”KK邊說邊很享受地吃了起來。
我鬱悶地隻好拿起了筷子挑精肉吃,茄子和洋蔥,我還真不敢吃。
“KK,你剛剛那招,跟誰學的?”我仍在介懷她的“自我介紹”。
KK頭也不抬,悠悠道:“郭小四的《小時代》。”
我有種自刎於天下以謝罪的衝動,因為那本《小時代》是我今年夏天冒著中暑的危險曠課兩節排隊給她買的生日禮物,上帝啊!你要不要這樣耍你虔誠的孩子?
KK仍是一副氣煞人的不知所以的純潔神情,沒有過多的言語。
吃飯期間,KK接過一個電話,說了沒30秒就掛了,臉色很不好的樣子。
我便識趣地裝成啞巴,乖乖地挑著精肉吃米飯。
KK的胃口很小,吃了還沒一刻鍾便放下筷子了,而我在一旁吃的正歡,雖然隻能挑精肉吃,但畢竟是在董記吃飯,感覺就是不一樣,連精肉都炒的比別家多種香味,光是吃飯的氛圍就讓我感到高人一等,無比享受。
KK見我一副八輩子沒吃過肉的上不了台麵的醜樣兒,表情很是嫌惡:“你慢點吃好不?別的客人見了還以為董記的等次降低了,連乞丐都允許入室吃飯了!”
我很委屈地停下筷子,嘴巴嚼動的頻率逐漸降低直至完全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