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你是我叔叔(1 / 3)

那一巴掌之後,邵優便再也沒來過艾森了。

對邵優,我不喜歡也不反感,隻是不想去接近她而已。富人堆裏長大的孩子,即使不嫌貧愛富,也定是周身包裹著一層自我保護膜,刻意與人拉開距離。

這個道理,早年還在上幼兒園的我就已經明白了。那時,老爸老媽還都在人生的奮鬥期,老爸是政府裏的小官員,老媽在別人的酒店裏做小主管。偶爾,在幼兒園裏碰到他們領導的子女,那些個小魔頭都頗為高傲地說:“那個成什麼溪的,你媽【爸】在我們家做事,我記住你了。”

記住我了?貌似於我是一種恩賜,但是,對不起,我不稀罕。

後來,老爸老媽都有所成就了,我也本能地很抵觸與他們同事朋友的子女相接觸。那些個公子哥大小姐我奉陪不起。

我有一種直覺,隻要我出麵對楊承飛說些邵優的好話,楊承飛就會接納邵優。可惜,我與邵優並無交情,我也沒必要為一個給過我巴掌的人出麵求情,又不是犯賤。

況且,楊承飛喜不喜歡她都是個未知數,我可不樂意亂點鴛鴦譜,得罪月下老人。

看看,我是多麼尊敬月老啊,可惜月老偏偏就是不喜歡我,就是要折磨我。

周末,汪西明約我到鄉下一家老中醫醫館玩,理由很正派:我身子虛,需要中藥調理。

在這麼正派的理由下,我的推辭未免顯得太矯情,或者說,太有欲擒故縱的嫌疑了。

沒法,我隻好應承下來。

當我真真切切地站在醫館門口時,我由衷地為我明智的選擇而興奮,幸好,我來了。

這邊的空氣好的沒話說。

醫館的牆是那種很古老的煙灰色,醫匾上很狂妄地刻著“再世華佗”四個大字。朱門紅柱已有多處掉了漆,很有年份的樣子,很容易讓人生出一種虔誠的感覺,仿佛這醫館裏住的確確實實就是一位隱居的神醫。

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兒從醫館裏蹦蹦跳跳地出來,醫館門檻太高,已過她膝,她一個小跳沒成功,腳尖被絆了一下,摔了出來。

我和汪西明趕忙去扶。小女孩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睛,小嘴兒往上一翹,我頭皮發麻,最討厭小孩的哭聲了,分貝太高,耳膜太受傷。

哪知,小女孩隻是神色不滿地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並無哭啼,反倒是驕傲地抬起頭努力地想俯視蹲下來都比她高半個頭的汪西明,老氣橫秋地問:“你們,來找我爺爺的?”

現在的小孩,呃,都這麼喜歡裝B麼?

汪西明哈哈大笑,拍著小女孩的頭,站起身來,以一種更老氣橫秋的姿態大聲說道:“小玲,你該叫我一聲哥哥了!”

曆史性的一刻來了,小女孩居然擺出了一種名為傲慢的神情,極其不屑地瞟了一眼汪西明,從牙縫裏冷冷地丟出兩個字:“白癡。”

不容易啊,這麼小就能表現出這麼高難度的表情。

接著,小女孩上前一步,雙腳狠狠地踩到汪西明的腳上,狠狠地用力地踩著。汪西明表現出驚人的紳士風度,隻是笑著看著麵前使性子的小公主,我光是看著小潑婦的神情就覺得毛骨悚然。汪西明那雙腳,真真是要廢了吧。

若不是一位瘦骨嶙峋的老人穿著一身棉大褂從院裏出來,估計小孩還會繼續踩下去。

“小瓏,不準使性子。”老人站在門口板著臉,雖十分瘦高卻頗有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