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蘇麥拿著一把車鑰匙露出明晃晃的牙齒佯裝純良地衝我微笑時,我隻覺得腦袋裏有一千萬隻蜜蜂在高頻率地蒲扇著翅膀,嗡嗡嗡,嗡嗡嗡,腦袋真的要炸掉了。“走。”
“不去!”
“你現在幾歲了?”
“24。”
“你在Y市呆幾年了?”
“六年半。”
“在Y市擠公交大大小小被扒過多少次錢包?都不帶算手機卡包鑰匙的!”
“二……二十次吧……”
“二十次?二十次!你一年丟掉的東西平均才四次不到?好像不是吧?”蘇麥斜眼瞟著我,極其特別不屑的樣子。
我都快哭死了,依舊倔著:“反正我無論如何也不要學開車!”
“學校早給你報好了,也不用你去學校學,我教著你,學會了直接去考試!”蘇麥拖著我直接把我塞進了副駕駛座上。那樣子,那神情,就好像在塞一棉花球似的。
正值寒冬,我還確實蠻像一團棉花球的。
Y市的積雪才消,陽光特別假的鋪照著,一點溫度都沒有,車裏開著空調,暖了好久才發動起來。
我病歪歪地躺在副駕駛座上,暖和起來後脫掉外套,側了個身子就欲接著昏睡。
蘇麥恨鐵不成鋼地一巴掌拍醒了我,拍的我醒醒的,再也睡不著了。
疼!
學開車的日子比上初中的日子還要折磨人,每天七點起床,五點半結束訓練回楊氏吃泡麵。
堅持三天,第四天蘇麥突然說:“溪兒,日本分公司那邊出了點狀況,後天我得飛日本一趟,有想要的禮物沒?我……”
“日本分公司怎麼了?上周發來的財務報表不是還很好嗎?”我緊張道。
“噗~”蘇麥笑了起來,“小問題,我出馬了還怕搞不定?”
“要不要我也……”
“日本那邊的事我一點都不擔心,隻是,溪兒,”蘇麥大有深意地盯了我一會兒,撇開目光痛心道,“你能在我去日本之前學好開車我就阿彌陀佛了!”
於是,學車的第四天,我奇跡般的直線開車直線倒車甚至連移庫都使的行雲流水一氣嗬成。小時候學騎自行車都沒這麼順暢過!
蘇麥隻是看著,什麼也沒說,表情也很平常,仿佛什麼事發生在我身上都很合理。
若是換成楊承飛或是成風,一定會趁機諷刺幾把,比如說,“唷,成溪,你還真是屬推磨的驢的啊,不抽兩鞭子就不知道個急,就不知道個學。”又或者說是,“成溪,前三天裝的挺像回事兒的啊,不想學,學不會,莫不是就想賴著跟我單獨相處吧?你可真有心機!”再或者說……
總之一句話,在我們蘇麥麵前,其他人顯得是多麼的粗鄙不堪啊!
第二天蘇麥收拾好行李要搭飛機離開的時候,在沒有交警叔叔的情況下,我直接給他們來了個路演。一路上過關斬將所向披靡。下了車楊承飛直接找衛生間吐了。蘇麥也是臉色慘白。
楊承飛說:“成溪,車鑰匙沒收了。你他丫的想死也別拖著我啊!我還沒看盡天下美女吃盡天下美食呢!”
我想他真是被我的車技嚇壞了,不然說話怎麼會顛三倒四呢?按著楊承飛的性子應該說是,我還沒吃盡天下美女,看盡天下美食呢!這樣才對吧,楊承飛不貪吃,蘇麥才貪吃。
登機之前,蘇麥的臉色還是慘白慘白的,搞得空姐她們都以為他身患頑疾,差點沒讓他登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