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地抬起手,想要去安撫她。
隻是無力的很,盡管他很努力抬起,卻還是無法觸摸到她。
舒曼聽到了司天逸的聲音,立馬將頭抬了起來。
看著他朝自己抬起手,她想也不想的就伸手握住了他微抬的手,她失控的質問他,“為什麼不告訴我!當年給我捐腎的人是你!”
司天逸聞言倏然一愣,爾後,他無力的笑了笑,他抬手拉下嘴上的氧氣罩,有氣無力的問舒曼:
“告訴你又怎麼樣?告訴你,你就會愛我嗎?”
“曼曼,我要的從來就不是報恩,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
他的聲音顯得很無力,很虛弱。
“我……”舒曼看著司天逸,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是啊。
知道他就是捐腎的人又怎麼樣?
難不成她還會以身相許不成?
“曼曼,你能來,我很高興。”司天逸躺在床上,癡迷的望著她的容顏,眼底一片柔光瀲灩,“能夠在臨死之前,再見你一麵,我心滿意足了。”
聽到他提到死字,舒曼心頭一陣刺痛。
她用力的將手從他的手心裏抽了回來。
“司天逸,你休想就這樣死去!你欠我的還沒還!你不可以死!”
她滿眼淚珠的看著他,心裏很是恐慌和不安。
就連擱在輪椅把手的手,都在顫抖。
司天逸仰眸看向了天花板,他神情恍惚,看上去,精神不太好的樣子。
聲音也是有氣無力的:“曼曼,我想再聽你唱一次那年元旦晚會上,你表演的那首歌曲,可以嗎?”
舒曼倏地一愣,“什麼元旦晚會?什麼歌曲?”
“就是那首水調歌頭。”似乎想起了什麼美好的回憶,司天逸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溫和的笑意,他目光幾乎虔誠:
“那年,你站在鵲橋上,穿著雲裳,舉著酒杯,高歌的樣子,真的很美。”
而他,也是那一刻起,就像是著了魔一般,每夜夢回,滿腦子,都是她窈窕的身影。
聽完司天逸的話,舒曼眼底的淚意漸漸湧了出來,她哽咽的問他,“那時候,你在台下?”
“是啊,我就在台下。”司天逸感歎的道。
她不會知道。
從小時候,他把她救起來的那一刻,他就像個瘋子一般的,隻要他一出來,第一時間,便是去找她。
在她得了尿毒症的時候,他毫不猶豫的就走進了醫院,去做腎源配對。
也許是上天眷戀他,又或者是老天厚愛她,他的腎源和她的吻合。
他當時二話不說的,就把自己的一個腎摘給了他。
看到她活碰亂跳的,他就特別高興。
隻是摘掉了一個腎,他就陷入了昏迷。
再度醒來的時候……
她已經愛上了司炎。
愛上了那個和他共用一具軀體的男人。
他恨,他怨,他偏執,他開始瘋狂的報複她,占有她。
一步錯,步步錯。
他成功的將她越推越遠。
司天逸感覺眼底有點重,他又好想睡了。
但他不想睡。
他不想。
感覺自己真的堅持不住了,司天逸不由努力的睜大眼睛,再度詢問舒曼:“曼曼,可以嗎?”
舒曼看著他好似下一秒就會徹底昏睡過去倦容,淚如雨下,她哽咽的點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