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有容側臥在榻上,枕著自己的一隻手掌,她合上了眼睛,注意力全留在了耳朵上,聽著周圍的動靜。
草叢中的蟲鳴聲清晰入耳,風聲正順著營帳的縫隙湧進來,再遠處,還有士兵低聲的談話聲,夜鶯在樹梢的一聲嘶鳴,從剛才起,她就有一種隱隱被窺探的感覺。
洗漱時,解掉第一顆扣子的一瞬間。營帳內的風流速增加了一點點。等她扣上扣子,房間內的風流速卻減少了,這看似是個巧合,在她這裏卻根本說不通。她更相信自己的直覺,因為她是個女人。
陳風一動也不動,他不敢確定姬有容是否真的睡著了,現在不過是她躺下後的一個時辰內,按照常理來說一個人還處在淺睡眠期,任何一點響動都可能將她驚醒。距離天亮還有很長一段時間,他必須等到後半夜,這時人們基本已經進入深睡期,不是特別大的動作都很難吵醒。陳風也沒有準備動作太大。他要的是一個機會,一個更容易得手的機會。
房間內的陳設很簡單,一桌一椅一床一水盆,桌上有幾根毛筆和幾本書冊,還有一個巴掌大小的盆栽,椅子是木頭做的。隻有半人高,沒有靠背。
沒有任何一個地方看上去能藏法寶的,總不會是使用了儲物戒一類的東西吧,若是姬有容真的有,那他這一趟怕是要白跑了。
暗夜之中,姬有容翻了個身,身體側向另一邊,陳風現在隻能看到她的背影,他的視線聚焦到這邊之後很難移開。
"大概,可能,說不定在她身上?"陳風大概有八分的肯定這個猜測,可是要驗證的話也太危險了,如同在老虎身上拔虎須,稍有不慎,他就要掛了。
要知道,姬有容可是萬宗神域驚才絕豔的天才級人物,如今更是貨真價實的源境後期修為,隨時要邁入到巔峰期,陳風若是正麵對上,九成要被吊打,還是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的那種。
陳風聽到了姬有容砰砰的心跳聲,這聲音平穩而有力,並且十分規律,簡單推斷了下時間,約莫已經是下半夜了,陳風決定行動了。
姬有容又翻了個身,平躺下來,假如一個女人平躺後仍舊曲線十足,那她的身材一定好到令人窒息,陳風的心跳就在剛才上升了不止一個頻率。他伸出手來,將自己的腦袋強行掰到另一邊,開始了他的尋寶之旅。
姬有容當然沒有睡著,她在等待著對方露出破綻,從躺下那一刻起,她的耳朵就沒有放鬆過,她差點以為一切都是自己的錯覺,可是就在剛才,她聽見了。
桌子被輕微的碰了一下,上麵的東西有極其微弱的顫動,這營帳內多了一個人。
"藏頭露尾,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有什麼目的。"姬有容不動聲色地聽著營帳內的動靜,判斷著陳風的位置。他在書桌附近了。
"不好,桌上有她最近的日記,若是叫旁人看了……"姬有容忽的擔心起來,她有寫日記的習慣,每天一段,不論在何地,筆墨紙硯總是少不了的。
她記得剛到這邊時,這日記就開始記了,說不定自己什麼秘密都叫人看到了。她雖然心中慌張,依舊沒有動,女人的小心思大不了透露出去,可今天潛入這人是一定要明白他的目的的。
陳風翻開那書冊,看到封麵之上寫了"有容日記"四個字,方才知道這東西是個日記。
陳風當然沒有偷窺別人隱私的習慣,不過,這大概是最有可能接近法寶存放地點的東西了吧。
他翻到第一頁,隻有短短兩行。
"我答應父親以後替他守好江山。就用此行來證明我的決心。"
江山?陳風腦袋裏隱隱有個猜測,這個女人該不會是萬宗神域皇帝的女兒吧,如果是這樣,身份可就大了去了。
他接著翻到了第二頁,上麵寫道:"戰陣中有一男子極為無恥,衣服都丟掉了!今後若再見到他,一定要好好問問他家是不是窮的連塊布料都沒有。"
額,陳風忽的回憶起在仙墟古跡之外,將大元域源境斬殺的事,當時為了遁入虛空,衣服當眾解掉,沒想到在這裏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陳風心中低喃道:"家貧,沒衣服穿啊。"
這倒是個好理由,若是今後因為一些急迫的原因不得不用上這隱身術,若被人發現,如此說就好。
不管別人信不信,總得給個像樣的理由吧。
陳風覺得這個理由就挺不錯,起碼這個女人就相信了,不是嗎?
陳風一頁一頁地翻去,上麵不時記載著姬有容的心情,比如外出征戰擔心不能服眾,但因為武力值強橫實際人人都怕她。
甚至還有那天陳風夜探大營,兩人的對話,姬有容在那篇足足三頁的日記最後總結道:"我希望他能打敗我。他應當像個蓋世英雄,我又不希望有人能打敗我,因為我要成為萬千宇宙最強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