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查房護士剛走,孟鳴岐就從科室領著麻醉師進來了,
“南柒?”孟鳴岐,輕輕推了推,南柒瘦的突出的肩骨,鼻頭發酸,南柒越來越虛弱,不能進食,隻能靠輸營養液,艱難的吊著,
“……嗯”南柒微微睜開眼,美麗的眼珠裏死水一潭,
“要給你打麻醉了。”
“這場手術,結束後,如果還沒好,我們就去國外治療。”孟鳴岐怕她不同意,又急忙補充,“正好,我要去國外進修,你,你就當陪陪我,好嗎?”
孟鳴岐眼裏晶瑩閃動,請求她不要放棄,
南柒沒法回答,她知道自己的大限已經要到了,不是自己放棄,是那邊已經要來接她了……
突然,病房外的走廊上出現一陣騷動,幾個黑衣男子徑直走向病房這邊,護士病人們紛紛驚呼,
“咣當!”這踹門的響動簡直能把死人驚醒,
“找到你了。”白司寒從黑衣男子後麵走了出來,
孟鳴岐看清來人,握拳疾步走上去,還沒挨上白司寒的臉就被黑衣男子拽住胳膊,一個狠勁反擒住,連著麻醉師一起帶了出去,並關上了門,
病房裏隻剩下了兩個人,
“南柒,沒想到,你也會有今天。”白司寒說這幾話時,簡直是耗盡了他全部的心血和力氣,
南柒微微笑著,“沒想到領走前還能再看見你。”
白司寒看著南柒即將死去的樣子,居然有一種錐心剜骨恨不得跟著死去的痛苦,
“你要死!我他媽同意了?”
“我的遊戲還他媽的沒結束!你得陪我繼續玩下去!直到我說結束為止!”
南柒無視他的偏執,一字一抽氣,
“我玩不起了,就一顆心還碎盡了,要是長得出第二顆,就給你玩。”
“你,阿淼,整天哭鬧著要找你!你就這麼狠心,孩子都不要了?!”白司寒有些恐懼,呼吸錯亂,眼前的人好像真的要消失了,
看啊多可笑,這就是不相愛的兩個人彼此間隻能拿個無辜的孩子較量,
南柒嗤笑,
其實有白司寒撫養阿淼,確實比她自己養的好,
“阿淼,是你和林宛的孩子了,你們會照顧好她的。”
“假的!那場訂婚是假的。”
南柒累了,她不想再去辨別真假,都太晚了。麻醉藥的勁頭逐漸上來,她開始有些困了,
“南柒,算我錯了,你乖乖回來吧,好嗎?”白司寒第一服軟,聲音暗啞,
“你看這條項鏈。”白司寒解開衣領,把脖子上戴著的項鏈露了出來,
“南柒,你不能走,我愛你。”他不能想象南柒沒了,哪也找不到了,他不知道那愛裏有什麼,但是當它們彙聚在一起勾畫出來的都是南柒的樣子,
南柒眼底閃爍,沒有阻止,也沒有力氣阻止白司寒把另一條,戴在她的脖子上,
真的嗎,我還能信嗎,現在這條項鏈還有意義嗎,南柒緩緩合上眼,一點眼淚,順著眼尾滑落,
遲來的深情比野草都低賤,
縱使原諒,逝者已逝,也不過讓活著的人更痛苦而已,
病房門被經曆一陣打鬥後狼狽的孟鳴岐,重新打開,身後的醫護人員有序而入,
南柒被推進手術室,意識徹底喪失前,拉住了一起推著擔架床的白司寒的手
白司寒俯下身,
她說,“如果,我能活著出來,白司寒,我們就重新開始吧……”
白司寒瞬間潸然雨下,“好”
現實,沒有那麼多如果的童話,二十四歲的南柒永遠留在了那個手術台上,
孟鳴岐,沒能等到南柒下一場出國的手術,一個人遠赴重洋進修了,
白司寒,沒再婚娶,那場莫須有的訂婚也從各個新聞媒體上被抹除,找不到一絲蹤影。他重新公開了自己的妻子,女兒,再查到白氏集團總裁時,就會在基本信息那裏看見,
婚姻狀況:已婚
配偶:南柒
北宋哲學家邵雍計算過,這個世界的一切會在十二萬九千六百年後重現,也就是說十二萬九千六百年後,我們還能再次相見,好好的再愛一次。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