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曼雲複古紅棕色的唇，抿起一道冷豔的弧度，那雙眸子寒星四溢了出來，鋒利到近乎尖銳的目光，落在明歌臉上。
一寸，一寸。
如刀鋒般，深刻入骨的劃過。
仿佛想要穿透她這層美人皮相看出她的本質，或者說……剝皮拆骨，看出一點兒驚慌。
可惜，沒有。
女孩不避不讓的迎上她的視線。
她的神色是那樣的淡然，她的眸光是那樣的平靜，就連嘴角微微撩起的一絲弧度，都是從容不迫且美麗的。
她似乎很驚訝，“江影後，你在說什麼？”
——好像真的不知道她在說什麼一樣。
模樣無辜又美豔。
分明妖嬈，卻仿佛生來無邪天真。
她就是以這樣一副模樣，誘惑哄騙得那人上心了麼？
江曼雲微微咬牙，叱道：“你少裝！”
“江影後你是不是弄錯了什麼？”
“我、親、眼、看、見、了！”
江曼雲一字一頓的，強調道。
她以為，明歌會慌亂。
被人戳中、揭穿想要隱藏的隱秘的事情，驚慌應該是必不可少的才是。
江曼雲都已經做好了欣賞她慌不擇路的表情的打算。
誰知，沒有。
明歌輕輕地，不慌不忙地“呀”了聲。
在江曼雲聽來，極盡矯揉造作的一聲。
“被江影後你發現了呀。”她神色溫懶且漫不經心，紅唇上輕輕挽起一絲笑，落在江曼雲眼中，是極盡的嘲弄、炫耀、與譏笑。
但，說實話，明歌不至於在江曼雲麵前耀武揚威。
炫耀，是勝利者在手下敗將麵前才喜歡幹的事情。
要麼就是這人天生性格逞凶鬥狠，囂張跋扈，喜歡張揚。
明歌不是後者。
當然，也不是且不可能是前者。
江曼雲——
或許她自視甚高，自命不凡，覺得自己應該是那眾星捧月的公主，旁人都要低上她三分，敬上她三分。
但是，在明歌這裏，她連情敵都算不上。
這是宮夜宴給她的底氣。
宮夜宴未曾將她江曼雲放在眼裏——倒不是指傲慢，而是指一個事實。
江曼雲在男人這裏的定義，最多隻比陌生好上一點而已。
明歌完全沒有必要介意她的存在。
如果但凡一個愛慕宮總的女人，都能稱作是她的情敵，她必須要迎接她們的挑釁與針鋒相對，那麼她可以去死一死了。
江曼雲眸光幾近尖銳，“你承認了？”
你竟然承認了？！
相比江曼雲隱約有一絲氣急敗壞的神色，明歌從從容容的，甚至輕輕微笑了一下。
“江影後，講真的，我非常的不理解你的行為。你出現在這裏，不就是想讓我承認麼，現在這副姿態又是做什麼呢？”
“……”
江曼雲舌尖抵了抵後槽牙，十分清楚地從自己口中品嚐到一絲鐵鏽味，她一字一頓地道：“離、開、他。”
“什麼？”明歌眨了眨眼，似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江曼雲重複一遍，聲音很重地咬字道：“我、讓、你、離、開、他。”
“……”
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