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笙,我怎麼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學會了以死相逼這種事?”嚴裴傲怒意不減,走上前將她從窗邊拉回,然後將她推向一旁,卻沒曾想她的額頭會撞上牆。
鮮血,就這樣從她額前落下,慢慢滴落在地麵。
嚴裴傲皺了皺眉,這女人怎麼這麼輕!但嘴裏卻依舊冰冷:“你要死也行,帶上你媽!”
洛笙聞言,睫毛顫了兩下,終究他還是知道怎麼擊中自己:“你到底要我怎麼樣?”
嚴裴傲冷笑,眼裏全是嘲諷“應該說,是你們家想要怎樣!如果不是你爸,我又怎麼會經曆家破人亡!”
嚴裴傲的質問如同一把利劍,狠狠的紮進了她的心裏,洛笙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無話可說。
“說不出話來是不是?”嚴裴傲冷笑,像是在審判死刑犯一般。
洛笙眨了眨眼,鮮血似乎有些遮住她的視線,看看,這血友病就是如此可怕,不過是額頭罷了,流出的血卻跟被刀捅了一樣,止都止不住。
“裴傲,事情沒有到最後一步,誰都不能蓋棺定論。”洛笙擦掉額上的血液,冷汗涔涔地說道。
她不能讓嚴裴傲發現自己的病,到時候得不到絲毫安慰不說,一頂博人同情的帽子扣下來,又是另一番說辭。
“不到黃河心不死。”嚴裴傲像是不認識一般打量了她一眼,攜著怒意轉身離開。
那一眼,讓洛笙心如刀絞。
裴傲啊裴傲,我真的從沒騙過你,唯一瞞你的事情,也就是我的病了。
要是你能陪我走完餘生的時光,該多好……
洛笙看著嚴裴傲的身影越走越遠,額頭不停地血液也將她最後的視線掩蓋,終於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還是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洛笙看著自己蒼白的手背苦笑,萬一以後日日夜夜都獨自一人生活在這種環境裏,是怎樣一種絕望?
有護士走進來,將醫藥單遞給她,說道:“洛小姐,這是您藥的錢,還有啊,你可別在受傷了,還要不要命了,這麼放任著血流。”
洛笙看著末尾的數字,心裏頓時一突,現在的她,哪裏還付得出這麼貴的醫藥費?昔日的傲氣不允許她露出難堪,隻是輕聲道:“放在那裏吧,我等會去繳費。”
護士走後,洛笙茫然無措的看著外麵的人來人往行色匆匆,竟不知道自己該找誰。
嚴裴傲嗎?這點錢對他來說不過九牛一毛,可是他會給嗎?洛笙幾乎可以想象的到,男人冷冷的嗓音:“你憑什麼?”
是啊,憑什麼呢?洛笙低著頭,潔白的被子上很快暈開一片水跡。
慢慢的,女人壓抑的嗚咽轉為放肆的嚎啕,洛笙實在承受不住接二連三的打擊,也沒辦法頂著莫須有的罪名過一生。
她哭著,嘴裏斷斷續續吐出不成句的話語。
“嚴裴傲,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殘忍,我隻是不小心愛上了你,我有什麼錯,我有什麼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