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要去警察局裏麵搶人,有人已經開始感到害怕了,畢竟和國家暴力機器為敵這種事情不是一般人能夠幹得出來的。
那個所謂的銷售總監這個時候不知從哪個角落又蹦出來了,搬了張椅子站在眾人前麵,開始了他慷慨激昂的戰前動員,說什麼那個被警察抓走的人是我們的兄弟,他在警察局裏麵一定會遭受非人的虐待,要我們大家一定要想辦法把自己的兄弟救出來雲雲。
那哥們兒引經據典的說了好長時間,扯著嗓子喊話,語氣很重,每一句話都非常具有煽動性,使得我們在場所有人都熱血沸騰起來。
若不是我對這個傳銷組織一直處於極度排斥的狀態,我想我肯定在這個過程中也會被洗。腦,因為那家夥的口才實在是太牛了。
緊接著,我所見過的最瘋狂的事終於發生了。
一些已經明顯被洗成腦殘的家夥高舉著手中的鋼管,大喊一聲“兄弟們衝啊”,使足了全力向警察局衝去。更多的蠢貨,則嗷嗷叫著跟在後麵,也高舉起手中的鋼管。
我可沒有傻到拿自己的生命和前途陪著這群蠢貨去胡鬧,我雖然也在往前跑,但實際上我相對其他人來說在速度上要慢上許多。
我是在等一個機會,等待一個足夠混亂的機會,到時候我就可以偷偷摸摸地逃離這個組織,重獲自由。
至於什麼手機,身份證,錢包,銀行卡……我通通都不要了!隻要能活著離開這個傳銷組織,我就算是一無所有,也心甘情願。
顯然,和我有一樣想法的人不止我一個。
有一個中年人好像也有著和我一樣的打算,否則不可能在所有人都往前衝的時候,他卻悄悄往後退。
很快,在隊伍的最後,我們兩個人撞到了一起。
可能是因為最近一段時間我消極到足夠出名,那個中年男人一眼就認出了我。
他湊過來壓低聲音對我說:“等一下幫我救個人。”
我沒好氣的低聲問:“憑什麼?”
他微微蹙眉,有些惱火的說:“這樣的機會千載難逢,你要是不幫我,那我就豁出去了,咱們兩個人一起,誰都跑不成。”
他媽的,這個男人可真是陰險,居然拿這種事情來威脅我。我沒有辦法,隻好同意他的要求。
在向警察局大門衝的過程中,我低聲問他想救的到底是什麼人。
他告訴我,他要救的是他的兒子,他之所以進這個傳銷組織,也就是要把他的兒子救出去。
他可真是父愛如山,可是這他媽的關我什麼事?
沒有辦法,他拿自由來要挾我,我隻能妥協。
我讓他指給我看,到底哪個人是她的兒子,省得一會救錯了人。
他抬手向前方人群中一指,讓我找到一個頭上染著黃毛的小年輕,年紀應該也就十七八歲的樣子。
那小子顯然已經被洗。腦成功,叫的很凶,並且衝在最前麵。
我冷笑著調侃道:“你兒子可真行,連自己老爹都能給弄這裏麵來,能養出這麼優秀的兒子,我可真的要恭喜你了。”
中年男人有些不爽,似乎是想要發作,但最後還是把已經到嘴邊的髒話憋了回去。
很快,浩浩蕩蕩的一群人就衝到了警察局門口,將警察局圍了個水泄不通。
有個傻逼衝進警察局裏,揪出來一名滿臉惶恐的警察,叫囂著要以人換人。
值班的警察們當然不吃這一套,都掏出手槍,還有人鳴槍示威。
這一下,我們所有人都被鎮住了,原本混亂而嘈雜的場麵瞬間安靜了下來,幾乎是落針可聞。
這時候,不知道誰喊了一句“跟他們拚了”,緊接著我就看到所有人都像打了雞血一樣,再次揚起手中的鋼管,不要命的向著警察局門口的那些警察衝了過去。
看著這場麵,我驚得說不出話來,心中忍不住暗想:這他媽絕對是恐怖襲擊呀!
我沒蠢到跟著這群不要命的精神病往前衝,一邊裝腔作勢的喊著一邊往後退,但還沒退幾步,就被剛剛那個中年男人給攔住了。
他幾乎咆哮著對我喊:“先他媽幫我救人!”
我緊咬牙,恨恨的說了聲“好”,然後就跟著他往人群裏麵衝,終於在一片混亂中找到了那個染著黃毛的小年輕。
中年人這時也擠了過來,二話不說,拎著那黃毛小子的衣領往外麵拽。
黃毛小子大怒,甩起鋼管就要往後打,但當他看到身後拽著他的是他爹之後,立刻停下了手裏的動作,惱火的大喊:“快他媽放了我,我要去救人。”
“你先救你自己吧!”我大喊一聲,和那中年人一左一右架起那黃毛小子就向人群外麵擠。
此時,場麵已經混亂的一發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