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晚上,感覺上好像還要很長時間,實際上在他家賓朋都散了之後,我們收拾收拾就要開始行動了。
為了拉近彼此間的距離,我們在出門後相互做了自我介紹,我以此得知,張老太太的大兒子叫孫來貴,今年五十多歲,年齡和我父母差不多。
可能是因為在家操心的事情比較多,孫來貴的頭發已經花白的厲害,不過身體還依然健碩,走起路來比我這個小年輕還要快不少。
為了不引起周圍村民的注意,我們出了門就直接穿過馬路,下到荒地裏麵,假裝是往農田方向走,實際上在過了村莊區域之後,我們繞了一大圈,上了後山。
後山和之前埋葬張老太太的地方明顯不同,要險峻和陡峭的多,走勢非常的急。根據前些日子從廖羽那裏學來的知識,我認出這地方並不適合作為葬地。不過埋在這裏的那個人是全村的毒瘤,能有個葬身之地也就不錯了,也算是村民們樸實,不記前仇的發揚了一下愛心。
我們沿著陡峭的山路,踏著月色,在漆黑的林中穿行,一直走到臨近山頂的位置才停下。
孫來貴左右看了看,似乎在尋找位置。
按他之前所說,那個倒黴蛋的墳墓沒有封土,沒有碑,非常難找。我猜測,那家夥應該連口棺材都沒有,甚至可能直接被涼席卷了卷就被人給埋了。
孫來貴觀察了好一會,像是做賊一樣向我和周茹初招手說:“來吧,這邊。”
不,其實並不是像做賊一樣,我們這是真的在做賊,隻不過偷的是常人難以想象的東西——死人牙。
山上無路,到處都是雜草和矮灌木,走起來非常的艱難。因為白天我和周茹初都已經累得夠嗆,所以跟在孫來貴的後麵還是挺吃力的。
咬牙堅持著在茂盛的雜草中穿行,我們又走了大概半個多小時,已經進入到一片山林的深處。
夜晚的林中不知是什麼動物跟打了興奮劑一樣,“咕咕”亂叫,聽起來讓我渾身起白毛汗。
周茹初的狀態看起來比我好很多,隻是呼吸略重一些。
她向孫來貴問道:“還有多遠?”
孫來貴單肩扛著一把大鐵鍬,在前麵還走得飛快,聽到周茹初的問話之後,停了下來,扭頭指著前方對我和周茹初說:“看到前麵那個坡沒有,就在那裏了。”
我忍不住暗想:這些人還真不嫌麻煩,居然跑出這麼遠來埋人。不過這樣也好,遠離村莊,我們動靜再大,也應該不會引起任何人的關注。
如孫來貴所說,我們穿過這片山林後,沒一會就抵達到那個斜坡附近。
孫來貴緩步向坡上走出一段距離之後,左右望了望,忽然眼前一亮,指著自己的左邊說:“就在那邊了,前幾天剛埋的,那地方被清理過。”
我順著他手指的望向望去,果然看到不遠處有一塊區域是光禿禿的,和周圍的茂密翠綠相比顯得非常突兀和顯眼。
這累死累活的跑了一路,終於是找到了地方。
我和周茹初本來已經累得夠嗆,此時發現目的地就在眼前,立刻生出了力量,一前一後跟著孫來貴向著那片空地快步走了過去。
可是,當我們走到那地方附近的時候,立刻都傻了眼。
呈現在我們眼前的,不隻是一片被挖禿的空地,還有一個大坑,坑裏麵空蕩蕩的,什麼東西都沒有。
孫來貴盯著那個大坑,愣了有十幾秒才回過神,緩緩轉過身,聲音略微有些顫抖的對我和周茹初說:“屍體不見了。”
這個情況完全超出了我們的預料,我們麵麵相覷,都有些發懵,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才好。
回去嗎?肯定不行,因為我和周茹初時間緊迫,好不容易來到這裏,再回去,不知道又要耽誤多長時間。
不回去嗎?賴在這裏也沒什麼意思。我們來這裏就是找屍體,然後拔死人牙。現在屍體不見了,我們上哪去拔牙?
就在我們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孫來貴忽然大喊一聲,把我和周茹初嚇了一跳。
周茹初剛開口埋怨他一驚一乍的太嚇人,卻見孫來貴掉頭就跑,並且邊跑邊對我倆大聲喊:“快跑!”
我倆被他這舉動驚得不輕,雖然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但已經開始跟著他沿著來時的路向山下跑去。
然而,我們還沒等跑出去多遠,就見孫來貴忽然停了下來,滿麵驚恐的望著正前方,好像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
我倆急忙停下,從孫來貴的側邊向前看,驚愕的看到在他的正前方躺著一個人。
那人渾身是土,髒兮兮,那樣子就好像剛剛從地裏麵爬出來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