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王直說他要此時在我倆的眼前亮絕活,我和周茹初都是麵露驚喜的神色,都靜下來不再說話,等待王直的表演。
但出乎我倆意料的是,他居然搖搖晃晃的在身上翻了翻,找出來兩個錢包,一個丟給了我,一個丟給了周茹初。
我倆接過來一看,居然正是我倆各自的錢包,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到了王直的身上。
周茹初檢查了一下,確定銀行卡、身份證什麼的都沒有缺少,才稍稍鬆出一口氣,然後有些生氣的問:“你這不還是偷東西的本事嗎?”
王直笑道:“這不是為了吸引你們注意力嗎?行了,接下來才是重點,你們看好了啊。”
他說完,立刻收斂起笑容,搖晃著微微彎腰,快速的撕開一包花生豆,從裏麵倒出一些在手心裏。
“瞧好了啊,開始了。”我注意到,他說這話的時候,雙眼發亮,完全變了個樣子,再不像之前呈現在我們眼前的那種落魄樣子,反而變得好像一個自傲的英雄一樣。
他原本還有些搖晃,但此時卻已經站定,任夜風吹亂他本就淩亂的頭發,鼓動他有些髒舊的衣服,始終不動如山。
忽然,他動了,身體絲毫沒動,但是拿著花生豆的右手卻快如閃電一般的抬了起來,猛的一甩,一枚花生豆被他彈了出來,在空中“嗖”的一聲飛出,然後撞擊到了一個啤酒瓶的瓶口處。
“當!”
清脆的響聲非常的悅耳,而在這響聲之中,那枚花生豆反彈而起,在空中劃出一道非常漂亮的弧線,高高飛出,緩緩墜落,精準的落到了他的嘴裏。
他“卡巴卡巴”的嚼了嚼那枚花生豆,並將之咽下,隨後又彈出一枚花生豆,走的和之前那枚幾乎完全相同的線路,也是直接撞到啤酒瓶的瓶口,反彈而起,落進了他的口中。
我和周茹初看著他亮出這一手絕活,都驚訝得站了起來,張大了嘴說不出話來。
要知道,啤酒瓶的瓶口可是弧形的,那枚花生豆必須要落在預算好的一個特定的點上,才能按照那樣的劃線彈飛而起,稍有偏差都會落到其他的地方。
不僅如此,彈花生豆的力道也要控製的非常好,如果小了,就會達不到那麼高的點,最終落到地上,如果大了,則會遠遠高出王直張開的嘴,或者砸到他的額頭上,或者從他的頭頂飛過去。
“你們覺得這怎麼樣?”王直一邊嚼著花生豆,一邊眯眼笑著問我和周茹初。
在他問出這話的時候,我注意到,他已經完全不再像之前那樣略帶自卑和憂鬱的模樣,而是像一個在位者一樣,隱隱顯露出一股非常高傲的氣質,讓我不由自主的由心底生出敬佩之情。
“厲害!”周茹初向著王直伸出大拇指,由衷的讚歎道。
王直搖了搖頭,說:“這其實根本就不算什麼,還有更有趣的,你們等下。”
這還不算厲害,那真正厲害的是什麼?
王直左右看了看,搖頭說:“哎呀,差點忘記了,少了樣東西。你們倆,誰去買個生雞蛋回來?”
這個時間,想要買生雞蛋可並不太容易,但我見周茹初一個勁的衝我使眼色,隻好硬著頭皮去剛剛買酒的那家小超市碰運氣。
說來也巧,那家小超市裏不賣生雞蛋,但是超市是一個個體戶,自己家的人無論是吃還是住,都在超市後麵的一個小屋子裏麵。經過商量,老板最後決定送我一個生雞蛋,我為此又買了一箱啤酒,才算是臉上過得去。
當我抱著那一箱啤酒回去,周茹初的臉色非常的難看,似乎覺得我有點沒有正事。
我簡單的解釋了幾句,將那一箱啤酒放下,從懷裏取出那枚生雞蛋,遞給了王直。
王直笑著說:“怎麼還是熱乎的?不會是熟的吧?”
我有些尷尬的回答道:“那是我的體溫。”
王直笑著搖了搖頭,沒有說什麼,單手用三枚手指托住那枚生雞蛋,另一隻手則非常快的在雞蛋的最頂上連續敲了好幾下,發出一連串間隔相同的悶響聲。
忽聽非常輕微的“哢嚓”聲,那枚生雞蛋裂出來了一條細紋。
王直在這一瞬,變得凝重了起來,單手在那裂紋上猛的向下一扒,摳下來一小塊雞蛋皮。幾乎毫無停滯,他又摳下了第二塊雞蛋皮,第三塊雞蛋皮……
如此往複,他用了一分鍾不到的時間,居然將大半個雞蛋的雞蛋皮都剝了下來,隻留下一層薄膜包裹住裏麵的蛋清和蛋黃。
我和周茹初此時的表情已經不能用驚訝來形容了,簡直就是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