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棉神色怔了怔,然後點頭:我我知道。
車子疾馳在大雪紛飛的夜裏,唐濟安依舊在看手中的案卷,他有忙不完的事情。
她小聲嘀咕道:不是檢察院副院長嗎?怎麼這麼繁忙呢?底下沒有人嗎?
唐濟安收了手中的文件,抬眼看她:你以為檢察院副院長是很清閑的嗎?
穆棉點頭:我覺得那些大人物,好像都隻是喝喝茶開開會,似乎沒有你那麼繁忙。
哪裏看到的?
電電視上看到的。
唐濟安竟有一種伸手捏她臉的衝動,後又覺得這個舉動太親昵了,便硬生生忍住了,他挑眉道:那都是誤導人的,至少我和我們院長都是非常繁忙的。
穆棉摸了摸脖子:哦,抱歉,誤會你們了。
唐濟安又低頭看手件:家住哪裏?我送你回去。
穆棉有些訝異:我以為你來接我去你那裏聽你說話的。
不然他為什麼要來接她呢?
唐濟安頭也不抬:年底了,我很繁忙,沒空和你說話。
既然這麼繁忙,為什麼有時間來接她並且送她回家呢?
穆棉覺得自己如今有些患得患失,有些想太多了。
她搖搖頭,強迫自己不要想入非非,然後乖乖報了個地址給唐濟安。
唐濟安低聲道:離小冉家倒是不遠,聽說她從廣城回來了,隻是可惜我近來沒有時間,你倒是可以找她聊聊。
嗯,聊了。
聊什麼了?
穆棉輕咳:學渣的同病相憐。
唐濟安抬眼看她:什麼意思。
穆棉趕緊擺手:沒什麼沒什麼,你辦你的公吧,不能打擾你。
唐濟安嘴角乍現一點弧度,又很快湮沒,快得讓穆棉懷疑人生,他剛才真的笑了嗎?
車子抵達三元坊一個很大的四合院門口,緩緩停下。
雪下得更大了,不遠處,從公交汽車上走下來一個身穿長款大衣,手裏撐著大黑傘的年輕女人。
那女人便是穆棉的堂姐穆琴,她看著穆棉從一輛很高級的黑色轎車裏走出來,不免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她念的是海城名牌大學政法大學,而穆棉學習成績向來沒有她好,隻上了一個藝校,本來她穆琴是穆家的家族之光的。
可如今呢,如今她出入隻能坐巴士,穆棉卻靠著一張臉勾搭男人坐上了高級轎車。
真是自輕自賤的丫頭。
唐濟安坐在車裏,沒下去,穆棉伸手敲了敲車窗,他便按下了車窗,路燈在她身後暈出好看的光線,她眉眼在大雪裏顯得很溫暖。
唐濟安想,早知道那個案件,壓著慢點審理了,這樣穆棉就得在他身邊多待一段時間了。
可惜了。
穆棉笑著看他:謝謝你送我回來,以後你要是忙的話,就不用去接我了,我自己拍完戲可以叫出租車的。
唐濟安看著她,依然是不近人情:不過就是順路而已,你不用想太多。
他這樣的人,大概到死也不會將喜歡一個人說出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