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行駛在寬闊的馬路上,冬雨撲在擋風玻璃上,車子裏開著空調,電台裏的男主持人聲音低沉,讓她偶爾會有些晃神,好像聽到了謝牧野在說話。

他們的聲線還是挺相似的。

他都快三十了,難道還不知道生病要去醫院嗎?

那女秘書也實在是杞人憂天了。

可……不知怎麼的,她想起從前她初中時,謝牧野給她補習功課時,有一次,大約也是這初冬時,淋了冬雨,他生了病,也是怎麼都不願意去醫院。

倒也並不是對醫院有什麼心理,就是他覺得大男人有個頭疼腦熱的就去醫院有些太小題大做了。

簡夏搖了搖頭,想著,她沒必要去管他的死活。

可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卻發現她走的不是回家的路,而是去往謝牧野公寓的路。

紅燈前麵,她趕緊刹了車,心煩意亂,她伸手按了按眉心,簡夏,你怎麼了?

綠燈很快亮起,她腦海還是紛紛亂亂,沒有鬆開刹車,後麵的車子便等不及了,對著她按了車喇叭,她隻能被推著往前走。

就這麼開著開著,居然就開到了謝牧野的公寓,是很高檔的公寓。

她的車子停在小區門口時,她還想要退卻,卻見攔車杆突然抬了起來。

這種小區,如果不是登記好的車子門衛肯定是要讓她報上要造訪的戶主的。

這說明,謝牧野將她的車子在這裏備案過了。

後麵已經停了兩輛車子了,她是一路被推著到了他的公寓樓下的。

他公寓樓下是人臉識別密碼,她下了車,沒有打傘,衝了幾步就衝到了走廊下麵,正猶豫著,那門卻是開了。

自然也是謝牧野早就給她登記好了。

簡夏知道他住幾零幾,就這麼乘著電梯上到了七樓。

這裏是一梯一戶的大房子,從電梯出來,就直接是他的客廳了,裏麵是灰白色的裝潢風格,一看就是男人住的,沒什麼人情味的樣子。

和他的人是一樣的。

簡夏想轉身,卻又不知道要怎麼搭乘電梯,這裏的一切未免太先進了,倒是顯得她像個土包子了。

玄關處亮著燈,客廳也隻有一盞落地燈,整個客廳光線都很昏暗。

她寸著腳步往裏走去,一整麵的落地窗外,細雨淅淅瀝瀝的,腳下鋪著厚厚的地毯,視線所及之處,都能體現低調奢華和質感。

是啊,他有錢,不止是國土安全部的副部長,還是一個公司的總裁,吃穿住行,都是頂級的,有什麼問題呢?

走近,才看到寬大的沙發上躺了一個人,一旁是落地燈,光線柔和地打在他的臉上,他穿的白襯衫。

黑西裝被扔在一旁的地毯上,白襯衫的扣子解了兩顆,他似乎沒什麼警覺性,就這麼躺在沙發上。

簡夏輕手輕腳地走近,他輕輕哼了一聲,呼吸很粗重。

她走到他身邊,緩緩蹲了下來,然後伸手探上了他的額頭。

滾燙一片,果然發高燒了。

她手一頓,這人怎麼這樣,多大的人了,發燒感冒不去醫院,卻隻回來躺在這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