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錚足足怔了三秒,散漫的笑意漸漸消退,他擰著眉頭,大步出門。

"一定是我沒睡醒,我重來一遍。"他自認為是進門的姿勢不對。

"……"

他從門外跨進來,一抬臉與站得筆挺的男人的視線直直的對上,劈裏啪啦了幾秒,心說我他媽這張嘴時開過光嗎?

操啊。

幾秒交戰後,他轉頭問溫喬:"他誰啊?"

宿醉過後一團漿糊的腦子突然清醒了起來,溫喬的房間裏居然真的走出個男人,這個男人吧長得還挺俊俏的,第一感覺就是溫文儒雅。身材跟他差不多,大長腿,簡單的襯衫黑褲被他穿出了一絲禁欲的感覺。

一大早從溫喬的衛生間出來,雖然穿戴整齊,但是輕車熟路的毫無負擔的感覺,讓陸雲錚不爽到了極點,他看想溫喬,眼神好像在說你要是給不出合理的解釋,你就死定了。

時岸自然親昵的站到溫喬身邊,毫無違和感那種,溫喬說:"他是時按時教授,你知道的那個時教授,時岸。"

"……"

"原來是S啊?"陸雲錚挑眉,似笑非笑,"沒想到本人還挺帥,名字也挺好聽。"

說完,他看向溫喬像是在討要說好話的誇讚,得意的翹著眉頭。

時教授並不知道溫喬給他的備注。低著頭溫喬:"什麼S?"

溫喬局促一笑,瞪了一眼陸雲錚,話鋒一轉:"啊,沒什麼,這位是陸雲錚。陸家哥哥。"

時岸的臉色變了變,一向不善於在臉上表露想法的他,隻是淡淡的應了一聲:"你好。"

陸雲錚打心裏瞧不上時岸,畢竟他覺著自己才是最牛逼的,他們南城這群人誰不牛逼,他恭維說了也就不想再說,看著溫喬哂了一聲,"什麼哥哥啊。我從來沒聽你叫過哥哥。"

"……"

"老公倒是叫過幾次。"

"……"溫喬窘迫的想找條地縫鑽進去,拽著陸雲錚的手臂就往外扯,"陸總,你今天不上班嗎?你要遲到了。"

"你都休假了,我不能休假嗎?"

陸雲錚被她拽到了門口,懶懶的笑著,突然一伸手將溫喬抵在了牆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的眼睛,眼裏像是有團火在劇烈燃燒,不停地向她吐著火舌。

"喬喬,他在你這兒睡得?"他磨著牙問。

溫喬翻了個白眼,"我的事情跟你有什麼關係。"

陸雲錚笑了笑,"沒關係嗎,是不是非得把你上了才有關係?"

溫喬瑟縮了一下,緊著嗓子,冷冷的說:"陸總,你不要忘了我們的約定。"他要亂來,她就辭職。

果然,下一秒陸雲錚鬆開了溫喬,溫喬幾乎逃似的,回到了房內。

陸雲錚斜斜的靠在門口,手插在褲兜裏,取了根煙塞進嘴裏,"啪嗒"一聲火苗竄起。他按著玩了玩,也不著急點煙。

"今天打算去哪兒玩?"陸雲錚突然抬了抬眼皮,"我可以接送。"

溫喬幾乎第一時間拒絕:"不用麻煩了。"

陸雲錚懶懶的說:"你的朋友也是我們陸家的客人,盡盡地主之誼應該的。"

說著他點燃了夾著的煙,抽了口吐了個煙圈兒,見溫喬不動,眯了眯眼睛,喊著戲謔說:"怎麼,我還能吃了你們不成?"

溫喬隻是不想和他們一起玩,然後時岸主動說:"好啊,那就麻煩陸先生了。"

溫喬睜大了眼睛,時岸搖了搖頭,三個人下了樓。

陸雲錚坐上駕駛位,他看了側目看了一眼,溫喬本來打算拉開副駕的,手放在門板上突然收了回去,往後退了兩步,拉開了後座的門,坐了進去。

陸雲錚咬著煙,透過內視鏡看了一樣,隻能看到溫喬的膝蓋和蓋在膝蓋上的裙子邊,他哂了一聲,煩躁的丟掉煙頭。

埋頭找薄荷糖,等到翻出來時,發現是個空盒子,愈加煩躁的舔了舔嘴唇。

突然耳畔一隻白淨的手伸了過去,骨節分明,指節上還纏著創可貼,陸雲錚側頭看了一眼,時岸遞了薄荷糖過來。

陸雲錚遲疑了幾秒鍾。接過去倒了一顆塞進嘴裏,冰涼的味道在舌尖綻開,然後傳到四肢百骸。

溫喬定了一家早茶餐廳。

早早地,餐廳裏坐滿了男男女女,人間的煙火氣也是從筷子撞擊餐具開始的。

"時教授,這些都是當地的特色。你試試。"溫喬用公筷給時岸,夾了一個灌湯包,放到盤子裏。

陸雲錚掀起眼皮子看了一眼,有看溫喬,似乎等著溫喬給他夾,等了會兒也沒吃到溫喬夾得灌湯包。

他噎了一口氣。繞過灌湯包,夾了蝦餃,慢慢的吃了起來。

頭一天晚上喝多了,胃裏燒的難受,一早起來嘴裏澀得沒什麼味兒,要不是為了溫喬,他平時這時候還在睡大覺呢。

手機滴滴的想,陸雲錚低著頭撥弄,餘光瞥見溫喬和時岸旁若無人的交談,是不是捂著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