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衍環抱著雙手倚在門口,聽見房間裏的叫聲,感到意料之中,他轉身敲了敲門。
"滾!"
可見女人已經處於一觸即燃的崩潰邊緣。
段衍麵無表情的擰開門鎖,進門撞見女人憤怒發紅的眼眸,他掃了一眼溫喬,收回了視線,微垂著眼皮說:"叫什麼叫。"
或許是他沒什麼表情,冷不丁的開口,語氣壓得很低,有些嚇人。
溫喬瞳孔一緊,眼底爬滿了恐懼和慌張,看他像看一個怪物一般,退到床頭無處可退時,她拽著被子埋著頭,當裝死的一隻鵪鶉。
渾身發抖,她不敢相信,她全身沒有一件衣服在一個陌生的男人床上睡了一夜。而且這個男人能隨意的進出房間。
不相信也沒辦法,她醒來就是這副樣子,至於昨晚發生了什麼,溫喬已經不敢去想。
她感覺心像是被撕裂了成了兩瓣,潸潸的冒著血。
眼淚洶洶的滾了出來,眼尾發紅發酸,她不想哭的,就是忍不住。
男人見她聳動著肩膀,走到她麵前站定,低聲問:"又哭什麼啊?跟了我你委屈?"
他這麼一說,溫喬更加驚懼和絕望。
她有愛的人,那個人也愛她。
她怎麼就會跟一個陌生男人共處一室。
昨晚她明明沒有喝酒。
陸雲錚會找她嗎?
要是知道她這副樣子,他會用什麼樣的眼神看她?
嫌棄還是輕蔑?
溫喬越想心口越堵得慌,小聲的抽泣變成了張嘴大哭,身體不爭氣的抽搐,視線越來越模糊,胸腔裏的空氣越來越稀薄,有點喘不過來了。
男人的眸色暗了些,坐在溫喬身邊,凝視著眼前的人,似乎在等她哭夠。
等了會兒,他眉心輕輕蹙到了一起,怎麼哭起來沒完沒了,眼淚洶湧地沾濕了他的被子。
他額頭青筋跳了跳,也不顧溫喬現在什麼狀態,伸手捏住她的脖頸,將她深埋的臉拽了出來。
一臉淚痕。眼睛紅腫像個小兔子,眼尾掛著淚,眼眶裏蓄滿了眼淚,隻要他稍稍用力,就能盡數擠出來。
溫喬下意識地躲避他,奈何她不敢大幅度動作,被他輕而易舉的捏著脖子拽了回來。
溫喬看向男人,強忍著內心的崩潰,幾乎用祈禱的語氣詢問他:"昨晚……昨晚我們……"
應該隻是脫了衣服,什麼都沒發生吧。
話到了嘴邊,她吞了回去,一個陌生男人帶著女人回家,給她脫了衣服,還會什麼都不做?
溫喬不是不經人事,一臉慘白的抿著嘴,渴望從他眼中得到一些端倪,確認他們之間並沒有發什麼。
很可惜,她看到了一雙滿眼戲謔的眼睛。"昨晚,我們該做的都做了。不該做的,……"他故意停頓了一下,"也做了。你還想知道什麼我說給你聽。"
男人勾唇:"細節麼?"
溫脫口而出,"閉嘴。不可能的,你騙我。"
要真是發生了什麼,她怎麼一點意識都沒有。
男人彎腰拉開床頭櫃抽屜,取出一個紙盒子,在手裏晃了晃。
溫喬的臉色驟然下沉。
那是什麼東西她自然之道,隻是不知道男人拿這個做什麼。
男人清冷的垂眸,緩緩打開盒子,遞給溫喬說:"怎麼不可能孤男寡女幹柴烈火,昨晚都用光了,你說你怎麼那麼纏人啊。"
"我腰還酸著。"男人隨意開個玩笑。
一抬手揚起弧線,盒子在空中劃了半道,精準的落在了垃圾桶。
盒子落下時,砸起一個被撕了一角的粉色四方包裝紙,很快一並落進垃圾桶。
"看見了嗎?還不信啊。"男人道,"昨晚你還纏著我給你洗澡,不然你以為誰脫得。"
盡管猜到了如此,溫喬還是倏地睜大了眼睛,將內心的不安放大了無數倍。
溫喬緊緊的攥著被子,太用力以至於指節泛白,腦裏一片空白,她多希望男人說的是假的。
忘了哭,忘了呼吸。
她麻木的呆坐著。
更忘了麵前還坐著一個危險的男人。
男人很滿意她這種反應:"嗯,你主動的時候還挺可愛的。"
男人覺著溫喬真好騙,他隨便編了兩句就信了,讓他不禁懷疑這女人什麼都沒經曆過,為什麼這麼單純。
溫喬咬緊嘴唇,指尖不受控製的微微發顫,像是怕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麼。
"我……你……能保密嗎,我給你錢。"
段衍搖頭,起身說:"我不要任何東西,你也看到我不缺錢。什麼都不缺,所以你沒法跟我交換條件。"
溫喬怔了幾秒,臉色蒼白道:"你知道的,我可以報警。"
男人輕笑了一聲,他轉回視線看向溫喬,慢吞吞道:"我有監控和證據能充分證明是你跟著我回來的,一切都是你情我願,難道巡捕這也管?"
溫喬被說的啞口無言,男人繼續道:"你知道嗎,我要是想把你關起來,沒人能找到你。這件事情,我不提,你也不要忤逆我寶貝兒。"
"這事兒說出去對你來說也沒好處。"男人瞬時威脅了一波。
突感一陣惡寒,溫喬裹著被子往另一邊跑,男人指了指浴室,"裏麵有新衣服,都是你的尺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