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錚腦子一片空白,保持著呆滯的狀態,眼睛刺痛。
意識逐漸回籠,他一腳曲跪在地上,抬起溫喬的身子檢查,好在除了手上的一道傷口,身上沒有明顯的傷痕。
他掰過手腕檢查了一遍,劃痕不算深,長長一道格外刺眼,有些地方用盡太大。被劃破了。
陸雲錚車下領帶,裹住手腕流血的地方,低頭整理時才發現溫喬一直攢著拳頭,導致傷口出血不止。
他輕輕掰手指,試圖讓她鬆開手,溫喬握得太用力,他剛剛費勁兒撬動一點,又被攥了回去。
他低聲哄著:"乖,鬆開手。"
溫喬仿若未聞一般,試圖再次蜷縮起來。
他抱起溫喬跨出灌木叢,大步流星朝車那邊走去。
溫喬靠在他懷中,低低的哼了一聲,眉毛擰成了一個小山丘,臉貼在陸雲錚的胸口上,不適地蹭了蹭。
陸雲錚將她當道車上。用手擦掉臉上的泥巴,捧著額頭吻了下。
唇抵在冰涼的額頭上,半晌都沒舍得挪開。
溫喬縮成一團,抱著發抖的身子,陸雲錚撫摸著她的脖子,試圖安撫她的情緒。
慣用的招數不怎麼起作用了,陸雲錚心裏也很慌。
他撥通了李倦的電話。
那邊長久的響鈴,無人接聽,就在陸雲錚快要掛掉時,傳來李倦虛弱的聲音。"錚哥?"
陸雲錚嗯了一聲,低聲問:"休息了?"
"剛睡著怎麼了?"李倦應該是從被子裏坐起來了,傳來一陣窸窣的聲音,"錚哥在聽嗎?"
"哦,我想問你一件事情。"陸雲錚不確定李倦是否知道這種症狀,但是他好歹是醫生,一定是認定這方麵的專家,也不用病急亂投醫耽誤時間。
之前公司周年慶時初寧就透露過溫喬情緒不對,那會兒溫喬表現的妥帖大方,根本讓人看不出來犯病,他一定認為初寧是故意這麼說的。
當他看到溫喬躺在地上,蜷縮成一團像個小動物保護著自己時,他真恨不得替他去承擔這份痛楚。
李倦問了些情況,語氣凝重地讓陸雲錚立刻帶著溫喬到醫院,他會找熟識的專家對溫喬進行檢查。
陸雲錚應了聲:"好。"
他轉頭看了一眼溫喬,小聲說:"我馬上過去。你身體要緊,你就幫我聯係人就行,不要太擔心了。"
也就在前幾個小時,李倦發生了車禍,對方肇事逃逸。李倦車頭撞孫厲害,安全氣囊及時釋放,他的左手粉碎性骨折,需要靜養一段時間。
陸雲錚急忙趕過去處理完,才來接溫喬。
掛了電話,他俯身親了親她的臉頰,感覺袖口被拽了一下,垂下視線看過去。
溫喬的手指勾著他衣袖,小聲地說:"我不去醫院。"
陸雲錚又心疼又氣,都這幅樣子了,還不去醫院,想幹啥。
"你想我心疼死是不是?"陸雲錚咬著牙恨恨道。
她明明知道他愛她,比自己看得都重,什麼都可以不在乎,但是溫喬呢?
一而再,再而三的把他推開。
那種看得見,觸碰不到,抓不住的感覺太糟糕了。
又一次,他被溫喬拒之門外。
他握著拳撐在溫喬身側,低頭凝視著她的眼睛,艱難開口:"告訴我有那麼難嗎?喬喬。"
"告訴我你怎麼了?"他要知道了,才好找醫生。
溫喬咬著唇,過度用力導致嘴唇表麵溢出血絲。
陸雲錚想也不想,負氣咬上嘴唇,比任何一次都強勢霸道。像是在發泄又像是懲罰,最後頹然的舔走血絲。
溫喬的狀態不穩定,陸雲錚不敢開車,醫院的救護車很快到了。
溫喬被挪上車躺著,側身蜷縮成一坨小蝦米。手握著拳捧在胸口。
護士給溫喬的手臂做了簡單的處理,見她一直握拳,怎麼勸她就是不放開。
護士為難的看了陸雲錚一眼。
突然不知道哪來的火氣,他捉著她的手,試圖用力掰。誰知道剛放上去,她鬆開了拳頭,露出了掌心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