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偲洗完澡,裹著一身熱氣站在鏡子前,還是覺著渾身燥熱。
李倦在手腕上留下的紅痕,宛如一塊烙鐵刻在肌膚上的滾燙來源。寧偲洗澡時反複揉搓,那團紅痕顏色沉下去,就連周圍的肌膚都被搓出淺淺的粉色,看起來有點可憐。
她不敢再搓了,特地從行李箱裏翻出一套長袖睡衣穿上,寬大鬆緊袖口,將手腕包裹的嚴嚴實實。
扣上最後一顆扣子,李倦說的那句"吻痕消失之前回來吧",像是魔怔一樣在腦子盤旋,心就此漏了一拍,急促的跳動著。
寧偲一頭栽在床上,把自己裹進柔軟的被子裏裝死。
過了會兒,手機振動了一聲。
寧偲從被子裏伸出手在床邊摸了摸,摸到手機後露出悶紅的半張臉,解鎖屏幕看了一眼。
發消息的人是九兒。
九兒發了一張照片,並配了一段省略號當文字。
照片應該是在南城某個酒吧拍的,照片裏許暮坐在眾人中間。哪怕隻是穿著一件黑襯衫,都足以給人一種驕矜地與鬧哄哄的環境格格不入的錯覺。
他領口解開了兩顆,露出了一點鎖骨,脖子和鎖骨的連接處,有幾道暗色痕跡,周圍的肌膚泛紅,如果寧偲沒認錯的話,應該是新弄了文身。
襯衫遮擋了大半,隻能看到幾個比劃,寧偲分辨不出文得什麼內容,當然她也不關心。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許暮的身邊坐著李楚楚,她含羞帶怯,眼神幾乎黏在許暮身上。
李楚楚穿著一條白色長裙,棉質的素白的,是男人喜歡的那種初戀係女孩的裝扮,或許是喝了酒,兩頰緋紅,眼神纏綿,像一株盛開等待采摘的小白花。
寧偲心想李楚楚這樣嬌羞清純,是個男人都想肖想一下吧,不過許暮那麼喜歡她,把她當心肝寶貝一樣寵著,怎麼還樂意帶她去酒吧那種地方。
還有啊,這李楚楚從初一就愛穿這種白裙子,難道穿不膩?
寧偲感覺有點倒胃口,退出照片,回複九兒。
寧偲:晚飯都要yue出來了,謝謝。
九兒是阿偲的死黨,也知道她脾氣。笑著回複打趣她。
九兒:不是給你催吐的謝謝,姐們我已經吐過一回了。
寧偲;二手催吐不利健康。
九兒:對前任留點口德,分手見人品。
寧偲:嘔……
她下巴抵在枕頭上,雙手打字,寧偲突然發現,她偶爾還是會在某些時候想起許暮,紮在心裏的那根刺,撥一撥,不會拽著渾身發疼了。
不一會兒九兒發來一段視頻。
九兒:嘖,我還以為許狗打算當人了,潦草了。
視頻裏,許暮靠在沙發上,手隨意搭在沙發椅背上,手指呈現放鬆狀態自然的蜷著。
目光疏離冷淡,有種看不上在場人的優越感,也沒對方這局表現出幾分興趣,始終像個局外人。
李楚楚坐在他身邊,又是他帶來的人,自然讓大家有種李倦雖然沒有直接地承認關係,是暗地裏認可李楚楚是他的人。所以才會做出這種占有欲很強,卻又沒有真得摟著對方的曖昧感。
在場的人但凡有眼力見的人,都對李楚楚吹捧,好幾個會來事的主動敬酒。
李楚楚握著酒杯,顯得有些不知所措,是了,她是第一次來酒吧這種地方,膽怯害羞還有點藏於內心的羞恥,讓她看向許暮,惶惶不安。
李倦抬了抬下巴,似笑非笑地盯著他們,抬了抬下巴,意思自己看著辦。
這酒喝不喝,李楚楚自己說了算。
李楚楚沒有得到許暮的幫助,咬了咬嘴唇,心裏雖然委屈,表麵上還是裝作大方的儀態承了別人敬來的酒。
她小聲地說:"我不會喝酒,能不能少喝點?"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餘光是瞥向許暮的,潛意識裏是希望許暮能幫忙擋酒。
很可惜,許暮這次仍舊沒有說話。
敬酒的那人會來事,"可以的,楚楚姐意思一口就行。"
李楚楚端著杯子,輕輕地抿了一口,衝那人笑了笑。
一圈人敬完,就算她隻是抿一口,加起來也是好幾口的量,臉頰漸漸地紅了起來。
她放下酒杯,朝許暮那邊靠了靠。
"暮哥哥。我有點熱。"李楚楚喝了酒,眼裏泛著水光,用小貓般的眼神看向許暮。
許暮收了手搭在大腿上,指尖輕輕的點著。
"去洗個臉。"他對李楚楚說,又叫了侍應生,"給李小姐準備一杯冰檸檬茶。"
李楚楚的臉色變了變,紅得更加厲害,她雙手揪著薄薄的布料,低聲對許暮說:"暮哥哥,我不能喝冰的,特殊期。"
說這話的語氣帶了幾分責備,像是在怪許暮記不住這種的日子。
許暮挑眉。不明所以的笑了下,"既然這樣,要不你先回去吧。"
李楚楚咬著唇,皺著小臉,拚命搖頭。
許暮的視線從她可憐的眼神往下瞥,在白裙子上定格了幾秒,忽然道:"特殊期還穿白裙子……"後半段沒說完,李楚楚的臉紅到了耳根。
別人不知道許暮跟李楚楚在交談什麼,隻是兩個人貼得很近,許暮笑著說完話,李楚楚的臉比喝了還紅,明眼人一下就明白了。
又有人來敬酒助興,李楚楚無奈隻好再次端起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