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帶回家給我看看。"李媽輕笑了一聲,她太了解李倦了,一心撲在醫學上,兩耳不聞窗外事,別的家長擔心孩子早戀,她從不擔心李倦這事兒,更擔心他這輩子不會動凡心。
"真有。"李倦想到遠在外地的那位,嘴角揚了起來,"喜歡了很久,正在追。"
李媽激動地追問:"那人家答應了嗎?"
"沒有。"李倦坦白道:"人家需要慎重考慮。"
李媽覺著人家說得對,又擔心李倦太木訥了沒討姑娘喜歡的經驗,"兒子是不是你不夠主動啊?這女孩啊得追得哄。嘴放甜一些,但也別太輕浮。"
李倦心不在焉,其實他早就想把阿偲帶回家了,但是身份不允許更怕家裏插手,"這件事情你們就別管了,說不定我很快就結束單身了。"
說這話的時候,李倦的語氣輕快,尾聲上揚,憑借多年經驗。辣媽
李媽樂嗬道:"好好好,要真是很喜歡,你也別不好意思。你爸爸當年就……"
立馬又要老生常談了,李倦剛下手術台,渾身又酸又疲倦,被李媽一念叨,腦仁都疼了起來。
他現在很想寧偲,聽她的聲音才能解乏。
李倦不等李媽回憶完,匆匆打斷:"媽,你再說下去,你兒子真可能單身了。我還得給人姑娘打電話呢。"
李媽一聽就樂嗬的掛了電話,掛之前不讓叮囑一句晚上必須來飯局,即便是有了喜歡的姑娘,也得走過過場,陪陪幾位長輩。
"知道了。"李倦掛了電話,生怕中間再穿插什麼電話,他點開寧偲的電話撥了過去。
那頭沒人接,他幹脆換了隻手握著手指,轉過身來,背抵在牆麵上,失焦地望著白牆。
"倦倦。"那頭的女聲驟然將他失焦的視線拉了回來,聚攏成一道柔和的光。
"醒了嗎?想吃點什麼我給你點。"李倦把腦子裏好吃的東西都想了一遍,才發現自己三點一線慣了,能想出來的也就是肉包子白米粥。
寧偲應該是剛睡醒,聲音柔柔的還帶著點鼻腔,與她平時那股張牙舞爪的酷勁兒完全不同。李倦也喜歡這樣的寧偲,他覺著這樣更真實,扒掉堅硬的外殼,終於露出了柔軟的部分。
"我想喝粥。"寧偲頓了下,"你們2食堂的海鮮粥。"
李倦低頭輕笑了一下。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他在前幾秒想到了海鮮粥,這叫什麼?默契?
轉念一想,他說:"其實,我煲的海鮮粥更好吃。要不要試試?"
寧偲安靜了幾秒,"好啊。我回去了你煲給我吃。到時候你不許嫌麻煩。"
今天的寧偲乖巧的不可思議,李倦眉目間也染上了笑意,"你願意我可以天天給你煲。"
話音落地,氣氛有一絲的微妙,像是在發酵在升溫,反正聽筒裏淺淺的呼吸聲,像是浪潮在李倦的心口來回拍打。
寧偲的鼻音消退了一些,聲音恢複了平時那種冷淡的嗓音,"倦倦,我想去文身。"
文身?
李倦第一個想到許暮朋友圈那張照片,他也知道寧偲都把他刪了應該也沒看見,明知道不能往那方麵想,心忍不住往下墜。
他收斂自己的情緒,"怎麼突然想到文身?"
寧偲說沒什麼突然,就是想文了。她說溫喬的後背上也有文身,很酷,一點都不疼,她這麼酷的人也得有個酷酷的文身。
李倦垂下眼皮,"可惜了,我們院裏不讓文身,我還挺想陪你一起酷的。"
寧偲真怕李倦做這樣的事情,說文身就是自己一時的想法,文不文還不一定呢,萬一這陣兒心思過了,沒準怕疼,就打消念頭了。
李倦靜靜地聽著,"那你想好文哪兒了嗎?"
問完,他生怕寧偲做些叛逆的事情,雖然文身師見怪不怪,他還是受不了別人看她身體,"敏感的地方,一個都別想。不然打斷腿。"
寧偲笑聲極淡,還透著一股疲態,"李醫生,你這是要家暴啊?"
聽著這話,李倦的壞心情一掃而空,有了點得意的架勢:"除了床上,我哪還敢動你。你就是我小祖宗。"
"小祖宗,咱別文在那些別的男人不該看的地方成嗎?"李倦打著商量,"你看,手臂啊小腿啊都行。我也不攔著。"
寧偲好笑,"李醫生,那你說說哪些地方是男人不該看的?"
李倦覺著寧偲就是故意撩撥他,隔著十萬八千裏,他也不能真把人怎麼著,就幹點火,"腰胸腹還有其他地方你自己想,反正想都別想。你敢文,我就敢把你抓去洗了,他們說洗文身比文疼得多。"
寧偲聽著他說話的狠勁兒,笑得有點發抖,"李醫生,我還沒答應跟你在一起呢,你就對我這麼狠。"
李倦不明地笑了笑。"小偲偲,你要是再不答應我,可能就會失去哥哥了。"
寧偲嘟噥了一聲,"哎呀,你怎麼叫起這個啊。好羞恥啊。"
"小偲偲。小偲偲。小偲偲,羞恥麼?這可是你當時逼著我喊的。"李倦一口氣喊了三遍,每一遍都從餘韻從舌尖劃過,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小時候怎麼那麼蠢,被寧偲用零花錢收買,也不肯叫一聲。
寧偲好半天沒說話,生了半天悶氣,"你剛說失去你怎麼回事啊?"
終於回到了重點上,李倦不想隱瞞她,直接說:"今晚我媽和院長一起吃飯,我呢,要負責鞍前馬後的伺候,還得去幫忙接院長女兒。給你報備一聲。"
"給我報備什麼。"寧偲嘴上不說,心裏偷偷樂了,"那你幾點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