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寧偲洗完澡出來,西厘扭動著小身子往寧偲被窩裏鑽,半個身子捂在被子裏,舉著小屁股,像一株柔軟的小蘑菇。
寧偲笑了笑,走到桌子邊,擠了點身體乳抹在手臂上,淡淡的玫瑰幽幽散開。
西厘等得有點不耐煩了,扭動著小屁股,生怕寧偲發現了他一樣。
寧偲輕緩地走到床邊,來開被子,露出西厘卷曲亂糟糟的頭發,西厘抬起頭,眨了眨水潤的大眼睛,"媽咪,你怎麼發現我的?"
寧偲將他拎起來,乖乖的靠在她懷裏,低頭撥弄他的頭發,"因為媽咪有超能力。"
小西厘瞪大了眼睛,充滿好奇和崇拜。他微微張著嘴,呱唧呱唧鼓掌,"媽咪,棒。"
溫喬笑著揉了揉他的頭發,西厘的頭發是自然卷,很蓬鬆也很柔軟,她見過小西厘的爸爸,是個很帥的歐洲人,褐色眼眸卷曲頭發,西厘跟他一模一樣,甚至還把他爸爸的酒窩遺傳了過來,是個明亮耀眼的寶寶。
西厘在寧偲懷裏打了個滾,軟乎乎的身體,身上附著一層淡淡的牛奶沐浴露的香味,白白嫩嫩,真像個包子。
西厘靠在寧偲身上聽她講故事,故事都發生在古代,小西厘的小腦袋瓜子根本理解不了那是個什麼故事,但他聽得津津有味,因為媽咪答應他以後帶他去她的家鄉。
寧偲看了一眼西厘,西厘眯著眼睛,撅著紅嘟嘟的小嘴睡得香甜,寧偲把他放到旁邊的床上,然後摘下戒指放到床頭櫃。
西厘一下就睜開眼睛,眨著大眼睛問寧偲:"媽咪,那是什麼?"
寧偲把戒指遞給他看,"這是戒指。"
西厘迷茫地皺起小臉,顯得很苦惱,"什麼是戒指?"
寧偲用貧乏的詞彙給小家夥解釋了一遍戒指是什麼。
小家夥似懂非懂,他伸手摳了摳腦袋。用一種很怪異的音調說著中文,"媽咪,uncle會送你戒指嗎?"
"不會。"
小家夥苦惱的很,歎了口氣,媽咪說夫妻才能互動戒指。uncle不送戒指跟媽咪,他們就不是夫妻。
他真的很想uncle媽咪和他生活在一起,跟其他小朋友一樣。
小家夥發出靈魂拷問,"媽咪可以跟uncle是夫妻嗎?"
"不可以。"寧偲覺著好笑,她摸了摸他的頭頂,細聲地說:"uncle以後也會遇到喜歡人,送他自己的戒指。"
被打擊的小家夥,滑到被子下麵,露出鼻梁以上的部分,他眨了眨淺褐色的眼睛,悶悶地,"哦。"
西厘睡著以後,寧偲爬起來打開台燈,她拿過戒指在手裏摩挲。
腦子裏不斷回放著李倦給她戴上戒指的那晚,雖然那晚的細節被歲月模糊,但是那份激動和悸動。寧偲記憶猶新。
她把戒指推到指根,拿著手機拍了兩張,然後摘下戒指,用酒精棉精細地擦拭戒指。
這枚戒指她從不舍得離身,戴了好幾年,戒圈有些磨損痕跡,如果不仔細看,應該發現不了,寧偲抱有一絲僥幸。
擦拭完,戒指閃爍著璀璨光芒,她把戒指放回定製的包裝盒,蓋上。
這天下班,強冷空氣來襲,窗外下起了大雪。
洋洋灑灑的白雪覆蓋在地麵上,路上的車行速度約拉越慢。
暴風雪不止,寧偲卻有些著急。
她坐在辦公椅上,望著窗外的雪發呆。
蘇青柏敲了敲門,寧偲朝他看過來,他笑著說:"我送你回去?"
寧偲本來想拒絕,周斯年走過來拍蘇青柏:"嘖,我看你來我公司開會事小,找我們阿偲才是大吧?"
蘇青柏拍開周斯年的手,眼神警告他說話注意點,周斯年訕訕地笑著,"那什麼,今晚我請客吃飯。行了吧。老蘇吃完這頓飯就滾蛋。"
周斯年拐了一下蘇青柏,讓他發句話,蘇青柏看了一眼寧偲說:"我都可以。"
周斯年又看向寧偲,寧偲想到今天奶奶到家裏陪西厘,她也隻好答應,"行啊,那我請客。"
周斯年笑眯眯地說:"有蘇總在,怎麼還能讓美女花錢。可勁兒花,可勁兒造,他就是缺個幫他花錢的。"
寧偲對周斯年調侃習慣了,她笑了笑沒接他的話。
沒人陪他一唱一和,周斯年瞬間變成冷場王,他哼了一聲:"得,你們自己看著辦。我去開車,阿偲你坐老蘇的。"
"好。"
寧偲跟著蘇青柏一起下樓。
寧偲問他:"幾點的航班?"蘇青柏要臨時參加一個會議。隻能連夜往國內趕。
"十一點半。"
還有三四個小時,吃頓飯還是來得及,寧偲說:"我會照顧好小西厘的。"
周斯年找了市內最大的飯店,是個華人菜館,老板是做川菜出身的,味道和評價都很高。
寧偲和蘇青柏進門時,剛好碰見從樓上下來的李倦。
寧偲緊張的咽了咽喉嚨,她以前覺著世界真大,大到稍微一轉身有些人就見不著了,此時,她覺著世界很小,在異國他鄉,他們可以頻繁遇到。
寧偲彎著唇跟李倦打招呼,"李醫生。"
李倦表情淡淡地點頭頷首。
對於李倦還願意跟她打招呼,寧偲感覺很欣慰了,既然決定了再試試,就慢慢來吧。
這時,樓上又下來幾位華人,三男兩女,其中一個男人走得快,長腿邁到李倦身邊,勾住李倦的肩膀,笑著說:"倦哥,今晚必須來喝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