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揚醒過來了, 手下下意識的撈了撈, 空蕩蕩的, 連隻胳膊都沒撈到眼睛立馬驚恐一睜, 坐起來, 頭一轉,在一旁高高堆起的酒壇邊上, 看到人負手而立。
那背影很像什麼世外高人在思索什麼天下大事,正經無比。
蕭揚看著, 一手拄著腦袋,欣賞那背影,他很想知道, 她思索出怎麼解決這堵酒牆的方法了沒他笑了笑, 一手摸上一旁被疊得整整齊齊的衣服, 心頭暖暖的。
他知道的,這家夥懶,還一到他麵前就原形畢露, 別說疊好,她能不亂扔就不錯了。
寧琳琅站著,聽著身後稀簌穿衣的聲音, 立馬抖了抖。
剛剛數到哪了?
哦,他不生氣。
她接著數, 生氣,不生氣,生氣.....
寧琳琅仔細想了想, 從五年前起,打小羊羔主意的人下場都是什麼?
第一個,他自己上趕著被拐,所以,是她出手燒了人院子,他感動的望著她。
第二個,他自己逮著人,扔掉一切風度,把人揍的麵目全非。
第三個,被含笑的摸了下手,立馬撿起路邊樹枝,打的人落荒而逃,霸氣無比。
第四個,就看了他一眼,立馬被他一腳踹下山,蠻橫非常。
嗯,下場都不太好……
所以,她這個直接把人啃的連渣都不剩的,下場會是什麼?
她想完,目觸所及的酒壇也數完了,最後一壇標誌著....他生氣。
寧琳琅心肝苦著,很苦很苦,無論是現實還是天意,都在告訴她,咩咩會很生氣.....
蕭揚起身過來,還沒開口說什麼,寧琳琅立馬眉頭緊鎖,一臉嚴肅的背對著他,講正事:“你說,外麵現在情況如何?”
邊說,手下邊死死掐著自己,不讓自己發抖,沒辦法,她理虧,她想不慫都難,這還是頭一回,慫成這.....
蕭揚愣了下,剛剛還想找她說點有的沒的,現在立即正色道:“不清楚, 不過應該不正常。”
正事很重要,溫存...... 隻能稍稍推推。
琳琅微微鬆口氣,太清楚小羊碰到正事時會怎麼做了,她接著扯正事:“你說,趙謙他們會怎麼處理那封密函。
蕭揚困惑著,好像哪不對勁
他打量著人回道:“得看他們腦子,腦子好用,不動聲色幫救兵,腦子不好用,直接了當去衙門。”
琳琅點了點頭,咬了咬唇,腦子轉啊轉的,想正事,分散人注意力,能多活一會是一會。
她又道:“你說,他們找到沈夫人了沒?”
話音剛落,蕭揚臉立馬黑了,還有什麼不明白?
前一刻搬救兵的人,下一刻怎麼可能去找沈夫人?
所以,這家夥在岔開話題,死命不讓他提昨晚的事!
換句話說,這混蛋打算吃了不認賬! !
琳琅偷偷轉頭,剛剛回話很正常,所以,會不會其實他不生氣?
眼睛粗粗一瞥,心口拔涼拔涼的,咩咩臉好黑啊......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來看他臉色的.....
還以為,萬一能看到他臉色好好的,萬一還紅潤潤的......
所以,萬一果然是萬一。
她低頭,幹事,搬酒壇,做錯事的人,少說話。
蕭揚看著人一副做錯事的樣子,通身開始泛冷。
外麵,馬府的人急急忙忙打開門,入目所及,一大片的酒壇。
管家:“……”
“二位公子大晚上不睡覺....”他嘴角抽了下,看著滿滿酒壇,“搬酒壇?”
門外管家的話傳進來,身側突然一陣寒氣爆發,寧琳琅打了個哆嗦。
馬府的要不要這麼跟她犯衝一句話,直插她兩刀。
趙謙站在門外,等他們,看著馬府的人一個個臉上掛著一言難盡,裏麵關著的是不是腦抽的表情,一壇一壇的把酒往外搬。
不用想他也知道,這麼折騰人的主意肯定是寧琳琅那個沒正經的出的,豫親王是不會有這個餿主意的。
所以,一路來,他們三個十分懷疑蕭揚的眼光跟喜好,找了這麼個時時氣自己的。
半個時辰後,酒壇搬完了,堆在門兩邊,像是在夾道歡迎裏麵兩個出來。
蕭揚冷著張臉出門,寧琳琅在後麵低頭盯著自己的腳尖跟著。
趙謙立馬上前,拱手,道:“公子.....”
蕭揚停下來,一身氣度,望著遠處太陽初升,渾身上下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味道。
趙謙抖了下,那句問候死在喉嚨裏出不來。
蕭揚又微微斜睨了下,用著久居上位的語氣不滿道:“太慢。”
這表情,那些心裏有鬼的官員再熟悉不過,心裏素質再差點的,能立馬把自己幹的事合盤托出。
趙謙咽了咽口水,突然懂了那些官員的恐懼,明明一路_上都沒這感覺的.....
他小心回著:“公子,是小人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