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綁著的粗繩, 掙脫了, 粗繩落地, 揚起一陣小小塵土, 滿屋的黑衣人齊齊又抖了抖。
寧琳琅再有條不紊的彎腰解開腳下綁著的, 看這綁的手法,他們進步了, 精致了很多。所以,該欣慰一下?
她啊, 雖然什麼都隨隨便便的,但對這些曾經吃飯的家夥,從來都是精益求精, 容不得他們半點偷懶。
當然, 她研究怎麼綁才牢固的時候, 總會順帶研究怎麼解,畢竟隻有邊解邊綁,才知道哪種綁法才最好, 就是怎麼解,從來沒跟他們說過。
因為沒必要。
滿身繩索落地,她活動了下筋骨, 對著一群黑衣人,腦袋微彎, 嘴角頭一次對著他們溫婉翹著,再溫柔詢問道:“一起上?”
“至少讓我知道下,你們打架進步了沒。”
一群黑衣人默契的退了兩步, 麵麵相覷,咬了咬牙,一塊衝了上去。
廢棄小屋內,女子一身華服,動作幹脆利落,骨頭錯位的聲音不斷響著,然後速度越來越快,火氣越來越盛,下手不帶絲毫情麵。
一個又一個的倒了下來,頗有種哀嚎遍野的感覺,最後一個直接被一腳踹翻……
連成驚了下,目瞪口呆的看著。
徐璐笙怔怔的愣著,那個下手又狠又快,神情冷漠,毫無人性的人,是寧琳琅?真的琳琅。
琳琅站在滿地哀嚎的曾經小弟間,神情透著股冷漠。
“倒是沒想到,你們居然隨便出山,還一次性那麼多人,就為了給連成當殺手?”
她一腳踩在最近的一小弟背上,人捂著胳膊,乖乖不動,當個死人,他們都知道的,把他惹毛後,隨隨便便動一下,那火就跟遇到油一樣,“噌”的一下,火苗竄的老高,然後把人燒的隻剩把灰……
安全起見,他還是當死人,比較好。小弟想著,趴的越發安靜。
寧琳琅一字一句的,聲音冷到不行,還夾著滿滿怒火。
“什麼時候,九連規矩那麼鬆了?九江這麼沒用了?連這種低級的活都接!”
地上的人趴著,沒人敢答,他們能發現的,她下手輕了,比起當初走的時候,輕了很多,所以不要說話,不要惹毛,否則後果不太好。
“真不愧是九江匪首,林琅。”連成欣賞的拍了拍手,琳琅轉身,直視著人,“你的目的,是什麼?”
“目的啊?”連成笑了笑,“我的真正目的是蕭揚,你信嗎?”
琳琅低笑著,抬眸,滿滿不屑。
“也難怪你不信,畢竟從很早以前,我就恨寧家,恨寧家明明已經身居高位,卻還對我死不鬆口,非要斷我一切後路,把我踩進泥裏。”
“沈燦估計是這世上,頭一個真正欣賞我,將我當知己好友的。”連成懷念著。
林琅嗤笑了下,滿目嘲諷:“所以,你讓他當了替罪羊?”
“是啊,但是我能有什麼辦法?老天讓我遇到他的時機不對,如果在我意氣風發的時候,或許我就不會這麼對他。”
“你確定你意氣風發的時候,看得上他?”
連成愣了下,看著嘴角不屑翹著的人,笑的更開心:“我們的確是一類人。”
“不過,你估計不知道,我啊,對他是真的感激,感激他的賞識,感激他每次看到我之時,那相見恨晚的眼神。所以,就是因為這份感激,讓我在陷害他的時候,猶豫了……”連成無奈著。
“一猶豫,難免留下把柄,不然,你以為你們能找到罪證?”
“你看看我之後做的那些事,哪一樣是能讓你們找到證據的?”連成自滿自足的笑著,像完成了什麼巨作一樣。
一旁,徐璐笙看著陷入瘋魔的人,原來強撐著的世界徹底倒塌,支離破碎。
“阿成……”
連成轉頭,一手放嘴邊,道:“阿笙乖啊,等解決了蕭揚,我還是能東山再起的。”
琳琅眉頭一皺,好像哪不對,連成證據確鑿,就算有人能提攜他,也不可能讓他東山再起。
“你何意?”
“何意啊?”連成眉眼笑的彎了下,手下一揮,唯一沒參加圍攻的人,開了一扇小門,裏麵,何家父子,震驚的望著。
“何大人為官向來正直,不畏強權,堪稱京城第一清官。”
“就是不知道,麵對恩人後代,還能不能維持您的剛正不阿?”
“連成,你到底什麼意思!”何旭昭怒著,他們來喜宴的路上,莫名其妙被榜,他夫人還被押了當人質。
“意思就是……豫親王妃是個盜匪,這事您是管還是不管?”連成望著人,這個人活出了他曾經最想要的樣子,有著出息的兒子,為國為民,百姓信任,還滴水之恩,湧泉相報,正直的他想……
一手毀了!
他現在很想知道,他在恩與法之間,會選什麼?
“大不了,滅口。”她雙手抱胸靠在門上,等了半天,這居然就是他的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