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綢繆(1 / 2)

第二天清晨,薛融和陶前開車返回749局。陶前的手中擺弄著一個瓷瓶,高約一尺,乳白色,象一個廣口花瓶,外麵的釉色光滑明亮。

姚星當時是這樣說的:“我有個朋友在淘寶上**高科技音視頻設備,明說了就是偷聽偷窺的間諜設備。我從他那裏借來這兩套裝備。這瓶子裏麵有一套高精度的攝像器材,可以記錄臨近的各種影像,當然記錄人的指紋和虹膜也不在話下。你們負責采集江小娥的,我負責石堅的。”

陶前把瓶子顛來倒去看了半天,也沒有發現端倪,“這瓶子看著很普通,重量也沒有什麼特別,真的有那麼神奇?”

“如果誰都能看出破綻那就不是間諜裝備了!”兩人說話時車輛已經駛過那片迷霧深淵。前麵赫然出現一個檢查站。拉著鐵絲網路障,旁邊還用沙袋堆起掩體,有幾個身穿迷彩服的軍人持槍守衛。

“難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心中暗自猜測。

車緩緩停下來,他們出示了證件。有個軍人抬手敬禮,說道:“對不起,我們奉命對所有人員和車輛進行徹底檢查!”說完,打開後門連同後備箱都檢查一遍,然後才放行。

“看來萬輝從‘鳥籠’逃跑的事情,讓總部提升了警戒級別!”陶前輕聲說道:“這對我們來說不是一個好消息啊!”

薛融把車停好,兩人按計劃分道揚鑣。薛融去見江小娥,而陶前去偵察海神機房的外圍情況。她把那個瓷瓶放進貼身的背包裏麵,有些鼓鼓囊囊。

又一次踏進那熟悉的長廊,她的心裏有些忐忑,也有些緊張,但更多的是內心的糾結和愧疚。她甚至害怕看到江小娥那種溫柔而善意的目光。

她在長廊的邊緣站立了片刻,努力說服自己,然後邁步向湖心那個二層小紅樓走去。湖裏的荷葉早已枯萎,被清理一空,整個湖麵開闊空曠,在微風中泛起層層漣漪。

踏進小樓,裏麵寂靜無聲,腳踩著木製的樓梯發出的聲音像一記記重錘敲擊在她的心上。她在那扇雕花木門的麵前又遲疑了片刻,這才輕輕扣門,裏麵傳來江小娥低低的聲音:“進來!”

她輕輕推開門,見江小娥坐紅木辦公桌的後麵,頭發披散,神情十分憔悴。看見她進來,隻輕喚了聲“小融”,似乎疲憊地無法站起身。

“但願你是來看我的,工作上的事情我一點也不想談論!”

薛融看得出她依舊沒有走出萬輝逃跑的陰影,隻好故作輕鬆地說:“我的確是專程來看您的!”

江小娥用手支著下巴,目光有些遊離,“小融,我感到這些天的夜分外長,我難以入睡,精神恍惚。你說我是不是老了?我忽然感到力不從心!”

她知道江小娥又要提起萬輝的事情,可心裏根本不知道該怎樣安慰她。她心目中呼風喚雨的女強人,此刻正表現出女性最為柔弱的一麵。

“‘鳥籠’的15名獄警,就因為我的疏忽大意命喪黃泉。不是疏忽大意,是致命錯誤!‘鳥籠’根本就不是關押萬輝這樣犯人的地方。”江小娥忽然用手重重捶了幾下桌麵,“是我,害死了他們!”

薛融望著這個悲愴的女人,心裏暗自歎息。沒想到在這個時期自己還要落井下石,在她的傷口上撒鹽,讓她品嚐背叛的苦果。她的手幾次摸到了包裏瓶子,可是卻不忍心,也沒有勇氣拿出來。

這時,她的手機一聲輕響,她習慣性地看了一眼,上麵是姚星發來的一個微笑的表情。這是他們約好的,姚星那裏已經成功了。

江小娥並沒有注意到這一切,還獨自沉浸在憂傷之中。“我經常冒出這樣一個想法,想離開這裏,隱居於山水之間或城市之中。像小海一樣開一個小店,每天能看見形形色 色的人,體會他們的喜怒哀樂。我希望能有一個家,有一個象你一樣的女兒……”她的眼裏充滿了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和憧憬,眼裏閃爍著亮星星的淚光。

薛融的心裏很激動,她繞到桌子的後麵,輕輕擁抱江小娥。這樣作與今天的事情無關,隻為她那句“象你一樣的女兒”,輕鬆地震撼了她的內心深處。

江小娥抱著她,撫摸她柔順的長發,心情好了許多。她的手無意間觸到了薛融的小包,輕笑一聲,“難道你還給我帶了禮物?現在反腐敗抓得這麼緊,我可不敢收啊!”薛融也被她的話逗樂了,她手裏摸到了那個瓶子,心裏還是有些猶豫,有些不忍心。

“什麼好東西?拿出來讓我看看。”江小娥在一旁催促她。

她把瓶子交給江小娥的一瞬間,心裏還有些忐忑不安,但片刻就平靜下來。接下來說的都是早已想好的台詞。

“這是我們學校聲樂係的一個男生送給我的。說是他近來淘到的一個古董,還說這是一個清中期的粉彩花瓶。江政委你鑒賞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