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風過留影(1 / 2)

月上樹梢,慕容陽夫妻正在房中閑談。珠玉夫人還是一臉憂慮,“夫君,格格今日之舉實為挑釁,不得不防啊!”

“格格不足為懼,她的一舉一動都在掌控之中。我擔心的是,現在多了一個手持‘惡靈’的黑衣人,絕非善類!”

“唉!真是多事之秋啊!”珠玉歎了口氣。

這時傳來輕輕的敲門聲,慕容旭走了進來。他向兄嫂見過禮,然後在一旁的繡墩上坐下來。“聽說那狐妖和兄長大打出手,我特來看望兄長可安好?”

慕容陽擺擺手,“我們隻是過了幾招,並無損傷!”

慕容旭沉吟片刻,又問道:“兄長是否考慮對她采取行動?有什麼事情盡管吩咐小弟?”

珠玉在一旁察言觀色,見慕容旭表情糾結,似乎欲言又止,知道他還有別的事情。於是微笑著站起身,“你們既然有事商量,我先回內房了!”

“嫂嫂請留步!我的確有事情請兄嫂做主!”他起身攔住珠玉,麵色忽然漲紅,“長兄如父,長嫂如母,我的終身大事自然要請兄嫂操勞了!”

珠玉聽完小吃一驚,隨後欣喜異常,“你有了中意的姑娘?太好了,不知是那家的千金?”

夫妻二人目光急切,等著他的下文。慕容旭糾結片刻,這才鼓足勇氣說道:“我想娶府中的丫環應玉為妻!”

珠玉欣喜的表情凍結在臉上,轉而驚愕地張大嘴,能塞進一個鴨蛋。慕容陽已經拍案而起,“荒唐,她是一個丫環,是下人,門不當戶不對,如何能婚配?”

慕容旭並未退縮,反而勇敢地迎著他的目光,“應玉身份卑賤不假,可我就是喜歡她,非她不娶!”

“我不能讓一個丫環在我們慕容家登堂入室,成了別人的笑柄!”

珠玉見兩人言語激烈交鋒,心裏卻浮現出慕容陽和應玉在“問鼎”前撿拾木炭的情景。她心中隱隱作痛,忽然有了主意。“你們兄弟二人有話好好說,都消消氣,聽聽我的法子如何?”

慕容兄弟氣鼓鼓重新坐下,珠玉笑盈盈為他們斟茶,“旭弟有了心上人,這是天大的好事,我和夫君打心眼裏高興。隻是應玉的情況的確有些特殊,我看你們兄弟各退一步,讓旭弟將應玉收為側室,等日後有了門當戶對的大戶千金,再明媒正娶,這樣豈不兩全其美?”

慕容旭臉色欣喜,不住地點頭。而慕容陽麵容卻十分難看,許久才吐出一句話:“這樣不妥當吧?”

珠玉急忙應道:“有何不妥?大丈夫三妻四妾本是常事。旭弟一表人才,有幾房妻妾為慕容家傳宗接代,豈不美哉?而那應玉一朝登上枝頭,麻雀變鳳凰,也是美事一樁啊!”

慕容陽陰沉著臉,一時語塞。他在廳裏來回踱步,忽然果斷一揮手說道:“現在正值多事之秋,強敵環伺。旭弟應該潛心鑽研法術。未娶妻先納妾萬萬不可!以後也休要再提!”說完,拂袖進了內室。

慕容旭目呲欲裂。珠玉的心中也是陣陣悲傷,不是為了別人,恰恰是為了她自己。

從房中出來,天空的月色仿佛都昏暗了。慕容旭踩著月光,神情有些恍惚。心中的陰影蔓延開來,逐漸吞噬了周圍的世界。他腳步有些踉蹌,好似迷蒙宿醉之中。繞過長廊時,假山後傳出一個幸災樂禍的聲音。

“二公子铩羽而歸,看來諸事不順啊?”

慕容旭停下腳步,借著昏暗的燈光,看見格格正倚在一棵銀杏樹下。黑暗中,她的眼眸明亮如星,一下子刺痛了慕容旭的神經。

“在我看來,二公子可以選擇娶應玉,也可以選擇娶綠榣……”

他嘶聲打斷格格:“我不會娶綠柳,永遠也不!”

“娶或不娶理應是你的權利。隻可惜慕容陽為主,你為從,你的命運永遠掌握在他的手裏,這才是你悲哀的宿命!”

她的話深深刺痛慕容旭的心,他想反駁卻找不出合適的話語,隻得惡狠狠吼道:“你這狐妖,休想挑撥我們兄弟的關係!”

“挑撥與否?裂痕已經存在,毋庸置疑。我隻歎你又可憐又可悲,渺小的弱者,永遠臣服在別人的羽翼之下,根本無法掌握自己的命運!”格格說著,連連搖頭歎息:“你還沒有看出來嗎?你哥***慕應玉,他雖然已經有珠玉,可還是想霸占應玉。男人都是這樣,有多少美女都想據為已有。他隻要一天是家主,應玉就無法擺脫他的魔爪。你無計可施,注定失敗!”

她的話字字如利箭刺穿慕容旭的胸膛,他明了格格的居心叵測,想反駁她,痛斥她,可是任何的言語都顯得蒼白無力,因為這些話語和他的心事產生了共鳴。慕容旭痛苦地佝僂著身軀,在黑暗中默默舔舐自己的傷口,連格格什麼時候離開的都不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