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忽忽的風聲,眼前是湛藍的湖水和美麗的花田,欣然的心忽然很寧靜,沒有驚慌和恐懼,自己仿佛融入這空氣,這風中。
“真美啊!”耳邊傳來舒錦的聲音。她這才發現自己並沒有墜落崖底,風輕柔地撫過麵頰和長發,“難道我在飛翔嗎?”她忍不住問自己。
舒錦張開紅翼,輾轉到她的前麵,這同時也回答了欣然剛才的疑問。兩人飛快地掠過湖麵時,欣然清楚看到自己湖水中的倒影,一雙漆黑的羽翼格外醒目,比舒錦的翼展寬闊許多。但這一次她沒有驚懼,心裏有一種坦然和翱翔的快感。
“原來我真的是妖!可那又怎樣?這種自由的感覺不正是對內心最徹底最直接的釋放嗎?”欣然想著,忽然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同時耳邊風聲驟起,身影直插雲霄……
天色暗了下來,兩人收了翅膀,降落在花田之上。欣然的臉色有些潮紅,不時抬頭望天,回味穿行於雲朵間暢快淋漓的感覺。快進村時,迎麵走來一個中年男人,衝欣然微笑致意,繼而轉向舒錦刻意點點頭。
“已經準備好了?”舒錦低聲問道。
那人又鄭重點頭。舒錦釋然般以眼神回應,兩人不再交流,彼此擦肩而過。
“什麼事情準備好了?”欣然好奇地問道。
舒錦笑而不答。這時舒慧從遠處快步走來,到了近前劈頭問道:“哥哥,你為什麼執意要這樣做?你有沒有體會我的感受?”她的神情憤怒而激動。
“妹妹,這是我應該背負的使命!”
“我才不管什麼使命?都是因為她你才要這樣做,我恨你,永遠恨你!”她說完轉身狂奔而去,最後一句話明明就是衝著欣然,那種仇恨仿佛要把她扒皮剪骨、生吞活嚼一般。
欣然感到異常委曲,淚水止不住流下來,“我到底做錯了什麼?還是你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她為什麼這樣恨我?”
舒錦柔聲安慰她,忍不住抬頭望月,“好皎潔的月色,真懷念這樣的夜晚!”他說著,手輕輕穿越欣然的長發,觸及她光潔的後頸,一捏,欣然頓時失去知覺,身體慢慢倒下去……
欣然從昏睡中慢慢醒來。她的肩部有些發酸,想活動一下,卻發現手腳無法動彈。頭頂一輪滿月皎潔如水,遠處的湖水映照著星月的光芒,尤如一麵白色的鏡子。視線移動到腳下,是一個圓形的圖案,上麵畫著很多奇怪的圖騰。而在她的麵前黑壓壓有百餘人,一色漆黑的衣服,臉色被熊熊的火把照耀,表情十分鄭重。
天哪,這是什麼情況,自己身在哪裏?欣然靜下心來觀察四周的情況,這是在花田的西側,那個不知叫什麼的小湖北岸,剛才飛越時她依稀記得。她又掙紮幾下,原來自己被捆在一個柱子上,根本無法動彈。她想展開雙翅,可是沒有成功,自己的法力似乎被封印了。
這時,一個黑衣老者來到眾人麵前,以手杖頓地,眾人安靜下來。
“我們胡蝠一族,血脈傳承千年,曆經天劫戰亂而不滅,這都源於族人堅強無畏,團結一心……”
這似乎是一個古老儀式?可是與自己有什麼關係呢?欣然心中想著,在人群中搜索著舒錦的影子。
“我們的夢想就是象祖先一樣在天空自由翱翔,為了這個族群共同的夢想,我們願意付出,願意犧牲,因為這是我們族人自遠古以來背負的使命。但是幾百年來,族群日漸衰落,能生出雙翼翱翔藍天者少之又少,那是因為我們和人類通婚,血統已不再純正。然而先祖保佑,我們之間終於出現了一個真正的王者,她的血將使我族從此崛起,重回正統。”
他說著,和眾人的目光齊齊聚焦到欣然身上。欣然頭腦嗡地一響,仿佛血液全部集中到頭部。
“我宣布,我族最古老的儀式‘血祭’正式開始。”欣然聞聽渾身如觸電般驚醒,天哪,自己原來是被人呈上的祭品。她腦子裏瞬時出現N多電影的畫麵:難道要被活活燒死?還是被開膛破肚,死無全屍?她光想著都快嚇得昏過去了。
這時,有人獻上一把鋥亮的匕首。這匕首是銀製的,比平常的似乎厚了許多,顯得十分圓潤,原來在它的尾部有一個孔洞直通到匕首前端。老者持在手中,上下打量,“這是上古傳下的神器,可以完美地收集心房中的血液。”
眾人的目光崇敬無比。欣然已經開始嘔吐,翻江倒海,然後痛苦地蜷縮著身子。老者的話被打斷,有兩名少女上前,用濕巾為她清理麵部。
欣然奮力掙紮,同時大喊道:“你們這些人喪心病狂,如此傷天害理的事也能做出來?你們殘害無辜,國法不容!”眾人麵麵相覷,顯然對她的話十分茫然。欣然更加激動,繼續叫喊道:“舒錦你在哪裏?你這個偽君子真小人,有種就出來!把本小姐騙到這裏,要害我的性命,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