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此乃疲憊失神,勞請將軍息怒!”
見狀不對,五營都尉黃漢當即上前自請罪責,但耿廖已經想起林秀聚眾違逆自己、與一營相鬥的事,與此,他無法再忍耐下去。
當即,耿廖轉身衝上首位道:“殿下,秦帥有所不知,此人雖然驍勇善戰,但是秉性極差,數次當眾違逆軍令,戰前本將留罪其身,眼下方才記起!”
話落,參軍顧愷之趕緊順聲:“殿下,秦帥,將軍所言確實,再者,此子以國子學士之身入軍報效大夏,可是為人持才放狂,不知禮儀軍規,不受約束,如此下去,於大軍不利!”
有了這話,景禹寅與秦懿不再言語,畢竟不是自家事,犯不上在此多嘴,惹來風言,於是耿廖沉聲:“來人,將此人拖出去,軍杖五十,降為夥頭軍!”
聽到這,林秀呆愣,身旁的黃漢、烏正等人也隻能退身一側,就在耿廖親衛進來準備將林秀拖出去時,楊茂出聲了。
“將軍且慢!”
耿廖心疑看向楊茂,旋即轉到景禹寅身上,心下思量:“這個老家夥想作甚?”
景禹寅也低聲示意:“師傅,您這…”
隻是楊茂已經起身,來階下,他走到林秀近前,耿廖親衛自然後退,鬆開林秀,他微閉眉眼,細細瞧去,隨即試探一語:“林忠毅…”
這一聲讓林秀抬頭注目,瞬息之後,帶著顫音的話從他喉嚨中呼出:“夫子…夫子安好…”
聽到這裏,秦懿、耿廖,甚至景禹寅都愣神,不過楊茂作為景禹寅的師傅,此番之所以認出林秀,一來偶然,二來右翼先鋒營列的戰場搏殺實在惹人注目,讓他不得不注意。
“耿將軍,老朽當下有個不請之請!”
師徒相見,五十軍杖與降為夥頭軍的罪責讓楊茂心下急思,當即轉身麵朝耿廖,直接躬身一拜,如此大禮讓耿廖趕緊從座位上立身。
別的不說,楊茂當朝大學士的文士名號就讓他這個三品武夫擔不起,更何況楊茂還是景禹寅的師傅。
“楊學士,有話直言,豈可這般!”
在景禹寅和秦懿的注視下,即便他們先前不明,現在也清楚林秀這個驍勇的小將是其弟子,如此情麵,他由不得不給,不給,直接就得罪了楊茂,雖然大學士手無縛雞之力,可一旦這個老家夥回到中都,在中書閣那幫腐儒的推波下,保不齊就有他的風言飄入王公侯爺乃至陛下耳中。
再者,驍武皇剛剛從蠻部的兵鋒下奪下一勝,此番就處置先鋒營列的營尉,如此也卻有不合適,且這個時候秦懿麾下的袁少峰也出位諫言:“耿將軍,悍兵必驕橫,此乃精銳的根基,試想,老老實的莊稼漢是聽話,可永遠也成不了精兵,先前我部突進戰場時,此子一人獨領一校數百人硬生生在蠻部軍陣中衝殺固守,斬落千戶首領的腦袋,如此功勞,與之罪過相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