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與林懋、趙母這些內斂隻求兒穩事的性子不同,李虎老子李勝儼然化身臨水村的二老爺,自林懋口中知曉李虎的英勇戰事之後,這個屠戶老小子氣焰似仲夏,火熱欲燎原,逢人傲然,譜高於天,以至於村人見了李勝,都要作揖喚聲李老爺子安好,李勝會放其離去。
當然臨水村的這些老爺戶們變化並非這般,那趙源剿賊攜勝而歸的情況著實壯大了北安軍的軍威,更使得遵循林秀軍農一政令的四縣百姓心感誠服。
在那些貧人農戶眼裏,一支能夠為百姓謀生計的軍行必是好軍行,也正是這個原因使然,四縣之外的貧瘠百姓竟然心思亂竄,羨慕起臨水縣方圓的民戶,不少人更是舉家遷徙,向臨水縣行來。
隻是這般變化在無形中刺激了黎、襄、燕等諸城地界的官家。
襄城,當林秀軍農一政令的消息傳來後,郡守何度頗為惱火。
“那個貧賤小兒當真放肆無度,要老夫來說,就該把他下罪入獄,好好整治!”
“大人,話雖如此,可北安軍眼下風頭正勁,以臨水縣為中心,方圓五六十裏的村縣皆從北安令,反倒把臨城的官令給扔到腦後,更為甚者,臨城那幫人全如王八縮殼似的閉了嘴,咱們離著上百裏,就別說著糟心話了!”
何季對林秀的義行頗為賞識,故而心中敵對意思也少了數分,可是其它官吏卻不像他這樣大度。
胥吏使安隆也反對道:“何指揮使,話不能這麼說,現在北安軍的軍農一政令若是長久的實行下去,咱們襄城遭受其害絕不會比臨城官家小到哪去!”
“何大人,自前兩日這份政令傳來,各縣均已出現民戶外離的現象,雖然並不多,可是長久下去,必定成風,那時咱們襄城治下的百姓十室九空,將如何辦?”
府丞許秋然細細說來,何度聽了,火氣更漲三分。
“不行,決不能讓北安軍的軍威繼續發展下去,不然日後北疆隻剩兵家種,誰知官家令?”
何度一發話,何季也不再多言,待其府會結束,眾官吏紛紛離去,何度留下何季、淩仝道:“近來世風轉變極快,新皇登位,保不齊又會出什麼亂子,你二人抓緊功夫整備襄城軍務,確保兵出將行,至於北安軍的政令,必須扼製,這幾日我就會聯係其他郡城大員,待商討完畢,借著四野賊風動亂之機,本官威壓臨城,保襄城治下無患。”
襄城行軍都營指揮使何季府邸。後府水榭庭。
何瞳與何晴耍坐水榭邊,麵對何晴沉悶不悅的樣子,何瞳道:“姐,你怎地這般表情?莫不是婚期臨近,心中壓力驟漲了!”
“小丫頭片子休要多嘴!”
何晴故作斥聲,何瞳吐了吐舌頭,但細想之下,何瞳說的並沒有錯,這已經拖了三年,可是淩天仍舊百依百順,恭敬何晴萬分,從心底講,何晴對淩仝談不上厭惡,隻是不喜歡,可淩天卻是真心待何晴,現在何度已經定下心意,同意了淩仝為子納親的請求,隻待仲秋之末,雪初之際,與淩天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