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屋坐下,自有馮府下人端上香茶,那賀蘭文與馮振饒麵對而坐,一時間沉靜無聲。
約莫半杯茶的功夫,賀蘭文開口:“馮兄,十幾年未見,你還安好?”
“唉!”
馮振饒歎了一息,沒有接賀蘭文的話茬:“當初的十年之塵我記憶猶新,說實話,無論如何我都想不到你還活著!”
“世間想不到的事多了!”賀蘭文沉笑:“之前我聽聞老爺子遭受夏武帝的流放之為,鬱鬱而終,你現在苟延中都角落,這日子過得還算順當?”
“賀蘭文兄弟,你我此番再見,就不要說什麼虛話了!”馮振饒非渾人,對於本該死了的人再度來尋,他自然料想不到會有什麼好事發生,此時直言相對,賀蘭文起身拱手。
“馮兄,某弟不才,苟延殘喘這麼多年,不願再蹉跎下去,此番入都,就是為了以正族名,希望馮兄…”
不待賀蘭文話落,馮振饒起身拱手,回絕沉聲:“賀蘭兄弟,此言不要再說,自家父西去,某已經沒有任何爭鬥之心,至於什麼陳年舊事,不過虛雲煙雨,請回吧!”
如此直截了當的回絕讓賀蘭文無言相對,稍加思索後,賀蘭文起身:“既然這樣,在下告辭!”
離開馮府,賀蘭文心中計量,這馮如暉直接拒絕,看來是不打算講什麼舊情,這麼一來,賀蘭文在中都可就沒什麼大的助力,畢竟當年能夠攀上情分的就那麼幾家。
“少公子,有一人…是不是可以考慮下!”
龐萬春從旁建議,賀蘭文疑聲:“所言何人?”
“連親王之子,秦宇至!”
“他?”
賀蘭文與秦宇至當年並沒有什麼交情,僅僅是秦懿與家父私交甚好,現在秦宇至位置忠國候,怎麼會與他這等禍事連連的人相見,鬧不好一個不慎,自己更被秦宇至拿下。
“秦氏與賀蘭氏的情分早就隨風飄散,若我記得不錯,當年那場夜屠中,秦氏也在其中,這個仇我可不會忘!”
思來想去,賀蘭文一時竟然尋不得上書的路子,就在他犯渾時,街巷前發生些許騷亂。
街巷上,兩行車駕相互抵住路口,各不相讓,路旁行人紛紛側目觀看,打算瞧瞧這兩家誰的來頭更大。
灰色古桐木馬車前,幾個隨行家奴裝扮的漢子粗聲粗氣,衝紅漆木馬車斥吼。
“趕緊把路閃開!”
“閃開,你們算什麼東西!
紅漆木馬車的車夫也毫不示弱,隻見他挺身抬臂,手握馬鞭指著幾個家奴漢子:“怎麼著?莫不成你們要動手?可以啊,來,看看你們敢不敢動我們一個指頭!”
聽此,灰色古桐木馬車車廂裏探出一身影,幾個家奴當即回身。
“少公子,這些人當真可恨!”
這車廂裏的人不是旁的,正是杜如庭的兒子杜暉,此間他去舊友家尋故,碰到紅漆木馬車一行堵路,縱然心怒,可中都之地魚龍混雜,凡事還是小心為妙。
“在下杜暉,不知兄台高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