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業西向,張仲艱難的行走在前往徐成地界的官道上,雖然是官道,可泥濘的坑窪讓馬車顛簸不輕,張仲隻能下了車駕,與家奴一同步行。
“老爺,你還是上車駕吧,這路太難走,且天寒,要是傷了身子,可就遭大事了!”
管家勸慰,饒是張仲搖頭:“什麼傷不傷身子,老夫活到現在這歲數,早就夠本了!”
張仲的話讓管家無奈,說來張仲也是清正為官,不說名響江淮,至少也是一方好官,現在燕王落勢,中都兵來襲,張仲明說為了求生,而逃離燕王治下,可身為近前人,管家很清楚張仲的所為,他要趕往東郡,以燕王最後的赦令為旗號,保著那些百姓離開,如此行徑,縱然有背叛燕王之嫌,可那十萬百姓的命也足以抵債背叛二字了。
隻是這些道理旁人不會懂,燕王手下那些誓死悍戰的將領不會懂。
一個時辰後,張仲一行來至兗州東城方向,此舉東郡還有八十多裏,放在往日。早就趕到了,可現在大水封路,從此直通東郡的橋梁被衝毀,他們還得繞路二十裏,實在當誤功夫。
“老爺,歇會吧,馬車車輪上全是泥漿,讓下人們收拾收拾,也好接下來趕路!”
管家建議,張仲點點頭,讓後他轉身走到不遠處的高坡上,四處眺望,從所看到的情況來估測,江淮水患已經有退水的跡象,不過要想恢複,還得過來夏季,不然那一陣陣春雨夏雨情況不定,指不定還得泛上黃湯浪。
歇息中,張仲正要坐下,結果幾聲號角傳來,讓後就是管家的急呼:“賊人來襲,賊人來襲!”
張仲聽此,匆忙趕回車駕列前而所有隨行的家奴和下人已經抄出刀槍,作勢抵擋。
一裏外,騎列匆匆奔來,管家這些人迎身分作三排,餘下人護著張仲逃離,可那些賊人馬速甚快,不多時就趕到近前,更封住去路,且離得近了,張仲才看清,這些哪是賊人啊,這些騎兵壓根就是燕王中軍的人。
“張仲,休要逃走!”
騎列奔至近前圍住,領頭的將領乃是王府副典軍校尉,戴良。
這戴良一臉怒意的盯著張仲一行,其手中長刀寒光森白,迫人心魂。
“敢問將軍要做何?”張仲拱手叱問:“老夫可有燕王殿下親給的手諭!”
“張仲,身為燕王的臣子,在大勢之際,兵來之際,爾不思如何進忠殿下,竟然堂而皇之的請求離開,燕王仁義,不殺爾等,我等可不會放任叛徒離開,張仲老兒,拿命來!”
戴良幹脆果斷,那股子狠辣絕非商量求饒可變,一聲胡喝,幾十騎直接衝上,見此,張仲嚇的頓時變色,那管家立刻胡喝左右家奴,一哄而上,頂住戴良的兵鋒。
也虧得老天眷顧張仲,戴良也就剛剛衝殺,其後一聲聲急促的號角傳來,聽此,戴良驚蟄,回身看去,乃是張梁領著百騎衝來。
“爾等住手,某有燕王旨令,不得傷害張仲戶曹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