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曄,你……你不能……”葉梓允的反駁顯得有氣無力。
即便電閃雷鳴,刮著瓢潑大雨,木屋裏卻死寂一般的都能聽見吊燈電流不穩的吱吱聲。
徐曄的臉忽明忽暗,卻笑得猙獰扭曲,五官更像是泡在水裏已經腐爛變形,目光裏含著的鋥亮凶意如豺狼虎豹盯著自己的獵物。這樣的他,陌生又病態,是葉梓允從未見過的,甚至根本不敢去想象,讓她心驚肉跳到一顆心幾乎炸裂。
“不能?我是徐曄,這天底下,就沒有我不能的事!”
哢嚓——嘣。
伴著一道脆響的雷吼,夜空都被炸裂成塊。
葉梓允驚恐的瞪圓眼睛,看著眼前的徐曄突然如狼似虎撲向自己,她嚇得一聲尖叫。屋內吊燈在同時熄滅,黑暗瞬間吞沒了葉梓允,吞沒了徐曄。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裏,唯有那聲撕心裂肺的慘叫,穿透雷電風雨,在張牙舞爪的枯樹老草間,久久回蕩在荒郊野嶺的上空,似有冤屈的亡魂在哭訴自己淒惻悲慘的不幸。
雨,肆無忌憚的衝刷著這座城市,仿佛要將所有的罪惡都清洗幹淨。
而這樣的夜晚,唯有心中無憂無慮的人才能安睡。
遠在安市市區的一棟小洋樓,隱在重重疊疊的老榕樹後。隔著雨水望過去,朦朧迷幻得更像是一幅觸筆大膽的水墨畫。即便已是淩晨兩點了,小洋樓裏依舊燈壁輝煌,無人睡去。
啪啦一聲脆響,像是有人砸碎了什麼。
啪啦啪啦,接二連三,一直砸個不停。
哪怕在狂風暴雨的夜晚,這樣的聲響還是很刺耳。
“太太……太太……”女傭急促的腳步和呼吸聲響起,“老爺自從知道大小姐和別人私奔後,還在書房砸東西,管家勸過了也沒用。太太,您還是上去看看吧!”
阮湄似有似無的一笑,她一直站在通往後花園廊簷下,隻淡淡應了聲,“知道了。”
女傭見阮湄沒有上樓的意思,一時間不知該進還是該退,最後默默頷首退了出去。
阮湄和徐曄通完電話後,一直站在這裏任由勁風吹拂她的卷發。肆意張狂的感覺,連帶她的心也不再束縛,狂野了起來。阮湄手裏握著手機,環臂在胸前,昂著頭望著雨落下的方向,身上已蒙上了薄薄的水氣,但她的心裏卻是難以壓抑的亢奮與激動。
“葉梓允,過了今晚,你的這個名字,不過是刻在冰冷石頭上毫無意義的三個字罷了。”
豔麗的紅唇輕啟,在風雨裏嗬出一口白氣,徐徐騰升轉眼消失不見。
她肆無忌憚的冷笑,眼前仿佛已經看見葉梓允化作白煙飄散而去的樣子。
手機鈴聲,偏巧在這個時候打斷阮湄的思緒。她眉頭輕蹙,隻當又是徐曄催促的電話,卻在看清來電號碼後,阮湄的眉頭瞬間舒展,眸中笑意更濃。
“我已經等你很久了。”阮湄的聲音不急不惱,反而是自然流露的欣喜與期待,“那個女孩,你必須給我辦得幹脆利落……好處自然高於你開口的三倍……放心,我會很恰當的,讓盛凱鋒該出現的時候,乖乖出現……不用質疑我,因為我當然有這個能耐!”
阮湄掛了線,輕挑眉梢,妖媚的一笑。
緊握的手機,像是緊緊握著這一係列事情的命脈。
她仰天歎了口氣,沾沾自喜,“可憐的徐曄啊,難為你對我的忠心半分不假,可是,我怎麼會傻得真用我自己去和你交易呢?也怪不了我,是你的這通電話給自己掘了個墳墓。乖乖等著吧,我為你準備的大禮,馬上就要到了。”
阮湄的聲音很動聽,有種天生的柔弱和魅惑,就連夜色似乎都為她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