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阮湄都把她的出路封死了。
如果不是葉梓允知道她給的是假口供,隻怕現在,葉梓允也看不透她的伎倆。
可眼下就算看透了,葉梓允同樣不知如何是好。
“梓允,原諒我吧。就算你不承認我是你的母親,可你就是我的女兒啊!”
阮湄的話引來周圍的人越圍越多,大家夥都為她動容。
竊竊私語的聲音嗡嗡嗡地鑽進葉梓允的腦子裏,如蟲子一般啃噬她的神經,逼得她恨不得破口大罵。這是他們的家事,和這群陌生人有什麼關係?
葉梓允怒火攻心地咆哮,胸口劇烈起伏,被周圍人指責打趣的目光盯得渾身發燙,連眼睛都不知道往什麼地方看。他們的唾沫,也幾乎要把葉梓允淹沒。好像他們才是法官,不僅給她定了罪,還用了刑!
佟文也受不了,自己心裏都憋得壓抑難受,更何況是葉梓允?
他大步站出來,正要開口,人群裏卻突然走來一個人。
“這裏好熱鬧,有什麼新鮮事?”
明朗輕快的嗓音剛落地,紀離又再一次出現在葉梓允的麵前。
她有點錯愕地看著他,紀離的目光卻隻從她臉上輕輕掠過,掃視後,最終落在阮湄身上。
葉鶴正皺眉,“你誰啊?”
他不認識紀離,是因為他根本沒旁聽過庭審,葉梓允根本不對他存有厚望。
阮湄對上紀離年輕帥氣的眼睛,莞爾一笑,格外甜美,“鶴正,這位是紀檢察官,幫我們家梓允洗脫罪名的大恩人。而且,他和我們家的梓允關係不是一般的要好……”
此話一出,人群嘩然。
紀離不動聲色,臉上仍然是淺淺淡淡的微笑,而葉梓允的臉色卻猶如烏雲遮天蔽地。
檢察官和曾經的犯罪嫌疑人,虧阮湄腦子運轉的速度這麼快。
紀離幫她化解了剛才的死路,現在阮湄又立刻堵死紀離這條路,速度之快。
葉梓允再度陷入比剛才還要窘迫的困境,麵紅耳赤地隻想狠刮阮湄幾個大嘴巴,然後頭也不回地、徹底拋棄這裏拋掉過去,瀟瀟灑灑離開。可現實,她隻能任人宰割,成為眾矢之的,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
“亂跑什麼?”
簡單利落的四個字,渾厚低沉充滿了磁性魅力的嗓音,帶著不易察覺地責怪和盛氣淩人地強勢,徑直打破此刻眾人碎碎的閑言雜語。
強大的氣場下,周圍空氣裏的溫度仿佛驟然跌破冰點,一群人打著寒顫,斂氣屏聲。
盛凱鋒此時英氣逼人地邁著堅定的步履,踏過旁人矚目的目光,視而不見。
風吹起他素黑禮服的衣擺,還未落下,他人已居高臨下地逼在葉梓允麵前。
皮鞋的鞋尖對著她赤足的腳趾,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一個拳頭。
厚重的黑影,飄逸著檀木清香的氣息,緊緊地將她封鎖包裹在他一個人的世界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