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
“嗯。”盛凱鋒寡淡地應了一聲,“下午警察接到報案,在小教堂裏發現一具男屍。他們又接到一個出租車司機提供的線索,在死者被害的時間段裏,曾經送你過去,所以警察才會找來。”
“什麼?”葉梓允猛的一扯,扯得胸腔一陣鑽心的疼,連在手背上的輸液管也被她扯得險些鬆開,高高掛著的輸液的液體袋左右搖晃著撞著輸液架,好像她心裏地動山搖的世界,“什麼男屍?”
難道是昨晚救她的神秘男人,最後還是……還是沒能……
“並不清楚,隻知道是馬賽當地人。”
“當地人?”葉梓允鬆了口氣,那就能說明不是那個神秘男人了。
盛凱鋒始終捕捉著她臉上細微的變化,詫異的蹙了蹙眉,“你似乎在擔心什麼?”
葉梓允咬著唇瓣,扭頭望著窗外漸漸濃鬱的暮色。
她沒有料到,阮湄在確定自己沒死後,這麼快就行動了,又想把自己卷入凶殺案?
故技重施,她卻不會傻得在同一個坑裏摔倒兩次。
“如果我告訴你,小教堂差點又會多一具女屍,你信嗎?”
“你知道什麼?”
葉梓允沒有絲毫隱瞞,將昨晚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了盛凱鋒,但她並沒有說出神秘男人救她的事情。
“我去了之後就意識到,你是不會約我去那種地方的,所以我知道自己被人算計了。”
盛凱鋒坐在床尾對麵的椅子上,窗外的晚霞漸漸褪去,霜冷的夜幕籠上來,隻有窗外一束清寒的白熾燈從窗外照射進來,正好照亮了他雙腿交疊的下半身,而他抱胸托腮的上半身卻隱在陰影裏,冰冷得彌漫著一層寒氣。
“你的傷,都是他們害的?”語氣裏是隱忍的克製。
“嗯,有些是被他們折磨的時候,有些是我逃走的時候。”
葉梓允說得含糊,並沒有把紅毛男人他們在小講堂裏想要玷汙自己的細節說出來。畢竟麵前坐著的這個男人,是她最愛的男人,就算沒有結果,她也不能告訴他這些。
“有多少人?”
“前前後後一起,大概二三十人的樣子。”
盛凱鋒一時間沒說什麼,雙手抓著椅子的扶手都能聽見太用力的咯吱咯吱聲。
“你怎麼逃出來的?”
葉梓允明顯的眼神閃爍,雙手不自覺的交叉在一起蹭來蹭去,“嗯……我……我運氣好,逃了出來,後來遇到一個路人,他開著車,我鑽進去,求他快開才得救。”
盛凱鋒逼迫地直視著她的眼睛,目光犀利明銳,知道她有所隱瞞,但沒有追問。
“通知你去小教堂的那個酒店服務生,你還能認出他的樣子嗎?”
“能,因為他臉上有一顆血痣很顯眼,當時我多留意了一下。”
盛凱鋒雙手一緊,“臉上有血痣?金發碧眼,年紀大約在二十五歲左右?”
葉梓允疑惑地點了點頭,“你見過他?”
盛凱鋒沉默了,風吹過窗外的樹枝在白牆上投射下蕭索的樹影,像是一根根分明的骨節。
“是,我見過。”他垂下濃密的睫毛,語氣沉重如鐵,“在警方認屍的照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