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也並未為難,誰也不想招惹盛凱鋒。
紀離帶著葉梓允認識了這撥人,又認識了那撥人,比羅柔柔介紹的人還要多。
他有意無意都會把話題往葉梓允身上引,葉梓允落落大方、應答如流的表現,獲得了不少好評。她事前做足了準備,知道眼前這些人不同的喜好和興趣,甚至在政治上的立場,三言兩語便能獲得好感。
紀離隻是安靜地凝視著她,唇角的笑意是掩飾不了的真心。
又是酒過三巡,紀離都為葉梓允擋下所有酒。
眼見他眼底有了醉意,葉梓允也頗為擔心,“你不能再喝了,再喝就要醉了。”
“這話,是我和你說的吧?”
紀離咧嘴衝葉梓允一笑,複又繼續帶著她要去結識另外的人,葉梓允卻猛地一拉,並未跟上去。紀離納悶地回頭看著她,葉梓允隻說:“差不多了,我該回去了,謝謝你幫我。”
“嗯……我送你。”紀離擱下酒杯,仍舊沒有鬆開葉梓允的手。
葉梓允擔心他回頭又被拉去喝酒,所以沒拒絕,卻也隻是讓他送到會所門口。
“我是坐柔柔公司的車過來的,我自己打車回去就好。”迎麵的風吹來,倒也吹醒了幾分酒氣,葉梓允抬頭望著紀離,“你喝了酒,也不要自己開車,記住了嗎?”
紀離攬住葉梓允的肩頭,笑得大大咧咧,“你也變得囉嗦。”
“……”
葉梓允滿頭黑線,見他像個傻大孩子,倒也沒多說什麼,隻當他喝醉了。
他們站在會所外等車,閑聊著,吃了酒又吹夜風,雖然身上不冷,但吹得久了,還是頭疼。紀離見她皺眉的樣子,忽然伸長胳膊,站在葉梓允身後,雙手捂住葉梓允的側臉。他的手很大,正好捂住了她的耳朵和太陽穴。
因為喝了酒,他的手倒也難得暖和。葉梓允茫然地眨巴著眼睛,剛要轉身謝絕,紀離卻俯身過來,隔著他的手背,在葉梓允耳邊喃喃低語:“嗯,正好幫我擋風。”
“……”
葉梓允再度無話可說,胳膊肘朝後撞向他。
紀離不躲,緊貼著葉梓允的後背站著,仍舊捂著她的側臉,咯咯地傻笑著。
喝酒後,似乎所有人都會變個樣子。清醒時努力藏匿在心裏的自我,會一點一點得到釋放,而人與人之間的防備也會在悄無聲息間打破,所有的界限都會看起來異常模糊。這一幕幕,落在清醒的人眼裏,卻隻能心如刀割。
葉梓允醉了,紀離也醉了,偏偏盛凱鋒沒有醉。
悍馬停在會所的停車場,隔著綠化帶,盛凱鋒坐在車裏,透過車窗正好看見他們。
看見,他們說說笑笑,親密無間的樣子。
佟武透過後視鏡看向盛凱鋒,目光在車內和車外間徘徊,緊張地抿著雙唇。
“少爺,我看少奶奶的臉色,好像喝了很多,應該醉了。”佟武極力想要解釋。
盛凱鋒麵沉如水,波瀾不驚的雙眼裏極力掩飾的情緒如海底的洶湧暗流,誰也不知道意味著什麼。
推開車門,盛凱鋒邁著修長的腿下車。站在紙醉金迷的會所彩燈下,他冷傲孤僻的神色顯得格格不入,一雙犀利如鷹的眼睛仿佛將這裏當做了自己的戰場。
佟武不安地下車跟上去,車裏空蕩蕩的。
隻留下,一束豔麗的大紅玫瑰,和一個精致的小禮盒,靜靜地躺在後排無盡的陰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