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湄向侍者揮了揮手,什麼也沒點,隻是嫻熟的從包裏抽出香煙,點燃,雲雲吐出煙氣。
“你似乎並不意外,我會來找你。”
紀離挑眉,並未否認,“我為什麼要意外?”
“你和盛凱鋒打架都打上了新聞,你就不好奇,我為什麼來找你?”
“那你為什麼來找我?”紀離仍舊切割著盤裏的牛排,沒看向阮湄。
阮湄夾著香煙,在煙灰缸裏彈了彈灰,得意的笑著,“為了我們共同的目的,葉梓允。”
紀離的手微頓,直到此刻才稍有納悶之意抬頭看向阮湄。
“我想要拆散她和盛凱鋒,而你想要得到她,我和你不正是同一陣線的嗎?”
紀離沉默,若有所思地瞪著阮湄,複又低頭繼續吃起了牛排。
阮湄見他沒拒絕,也就越發加足勁兒說服他,直到煙灰缸裏那隻香煙燃盡,她才打住話頭,“……你對我聯係你毫不意外,說明你早知道我找你為了什麼,也說明你心裏早有了拆散他們的心思,我們合作,勝算豈不是更大?”
紀離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擦拭一番後,扔在空盤裏,才饒有趣味地看向阮湄。
“拆散他們,你的目的就是想要和盛凱鋒在一起?我想葉鶴正的脾氣,是不會和你離婚。更何況,你還懷著葉鶴正的孩子,他不會撒手,盛凱鋒更不會接手。”
阮湄笑了,胸有成竹的笑,“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紀離挑眉,雙手抱肩微微後仰著身子。
他記得在馬賽酒吧裏,盛凱鋒曾經找人詢問過親子鑒定的事情,而剛剛的問題不過是紀離對阮湄的試探而已。阮湄的表現,卻又是那樣的篤定。如果她懷孕是真不假,那麼這個孩子的來曆似乎變得更耐人尋味了。
“好,我答應你。”紀離一口應下。
阮湄心滿意足的一笑,招手叫來侍應生,又開了一瓶紅酒。
“這杯慶祝我們合作,剩下的,等我們成功後再來慶祝。”
“好。”
窗外,安市的天灰蒙蒙的,一到秋冬,整座城市仿佛始終都籠罩在霧霾裏。
這樣的空氣呼吸久了,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的心裏都會填滿肮髒的病毒。
紀離從窗外收回目光,他已經開著自己的跑車馳騁在市區的高林大廈間。
他離開了和阮湄達成共識的會所,卻總覺得自己落下了什麼。
是良心,是真心,還是道德?
紀離苦笑,這種東西,他老早就丟了,甚至都察覺不出已經丟了,現在又何必感慨?
跑車停在安奈商場,紀離不假思索地摁下電梯頂樓的按鈕。
頂樓,電梯的門徐徐打開,他還來不及走出來,已經有西裝革履的男人候在外麵,鞠躬。
“紀先生,我家老爺已恭候多時。”
紀離跟著這個男人走進一扇玻璃門,這裏是頂樓的旋轉茶餐廳,能俯看安市最美的景色。
他由人引導著在另一個中年男人麵前坐下,一杯熱氣騰騰的功夫茶已遞到他麵前。
“想不到老先生還喜歡茶道。”
“人老了,時間多了,無聊消遣而已。”
紀離咧嘴壞笑,“阮湄已經上鉤,很快您就有的消遣了。”
“還是年輕氣盛的好啊。”
紀離笑而不語,雙手捧起茶杯,輕啄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