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梓允大驚,“怎麼可能?”
醫生大步從他們身邊經過,阮湄的視線落在葉梓允的身上,氣得雙眼漲滿了血絲,一把抓起床頭櫃上的玻璃水杯朝葉梓允砸來。好在盛凱鋒眼疾手快,拉著葉梓允入懷躲開,玻璃杯咚一聲砸在門上,嘩啦,在地上碎裂。
“葉梓允!都是你!你還敢來!是你害得我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是你害得我的孩子……”
阮湄歇斯底裏地咆哮掙紮,整張臉都埋在淩亂抓狂的頭發後麵,看不清表情,隻能看見她張著大嘴凶神惡煞地雙手胡亂拍打,雙腿踢來踢去,像是著了魔似的撒潑起來,完全不顧她手背上還連著的那根輸液管。
“你給我滾!滾得越遠越好!離我的孩子越遠越好!滾啊!”
葉梓允完全被此時憤怒的阮湄所怔住,她看起來瘋了,完全瘋了!
葉山亭嘴角的笑意也消失不見,緊抿的薄唇慘敗泛著青紫,Sam扶著他趕緊坐下。
“你還不滾在看什麼?在看我被你折磨得有多慘嗎?葉梓允,你會得到報應的!”
啪——
一聲脆響,病房外擁堵的人全部都愣住了。
就連趕來的醫生和護士,也一時間茫然不知所措。
阮湄沒有再發瘋,頭已經被打來偏向一側,發絲遮住了她的臉,隱隱能看到有血絲。
葉梓允難以置信地看著葉鶴正,他的手垂在身邊,因為太用力,手心泛紅還略微得發顫。
“夠了!你不嫌丟臉,我還嫌丟臉!”葉鶴正中氣十足的一聲訓斥,阮湄嚇得渾身都在哆嗦,“我平時讓你自己好好愛惜身子,不為了你,也為了你的孩子,可張媽是怎麼給我說的?臥室裏煙味彌漫,一大早上床下全是空酒瓶!”
葉鶴正氣得夠嗆,指著阮湄大罵,臉上的鬆弛的肉都在顫抖,“我住院期間,你在家裏多逍遙自在,你以為我不知道。每次孕檢,你都說結果很好很好,醫生說這點酒量和煙量沒什麼問題……沒什麼問題……這話是不是你說的?”
阮湄戰戰兢兢,蜷縮在病床上,根本不敢看葉鶴正一眼。
她瘦削的身子外籠著寬大的病號服,手和腳都露在外麵,暖氣開得還不夠,她剛生育完,又是早產,身子虧損得厲害,這樣下去阮湄的身子根本吃不消。
葉梓允咬著牙不知所措,她知道阮湄的心狠手辣,可是她的心還是不夠狠毒。
一陣痛快的爽感過去後,葉梓允看見阮湄蜷縮哆嗦的樣子,倏爾想起了自己小時候,也是這樣被葉鶴正打罵,躲起來,哆哆嗦嗦,哆哆嗦嗦……葉梓允不禁抱緊了盛凱鋒的胳膊,別過頭,不想再看阮湄一眼。
盛凱鋒護著她,低語:“我先送你回去?”
“離婚!”葉鶴正突然一聲厲吼,“帶著你那個智障的兒子給我滾開,休想拿我一分錢!”
“不不不……鶴正,你不能這樣對我……我試過,我真的試過……”阮湄翻身滾下床,匍匐在葉鶴正的腳下,“為了孩子,我想戒掉煙癮和酒癮,可是……可是我做不到,我好難受……我……”
“山亭!”葉鶴正突然扭頭看向門口,“你,馬上回葉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