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曾經也經曆過最黑暗的日子。
雖然他現在眼睛看不見,但他卻能看清很多眼睛都看不清的事情。
他知道葉梓允沒有騙他,但他同樣知道,葉梓允在某些事情上卻騙了他。
或許,他不應該再去計較這些,畢竟他同樣在欺騙他的姐姐。
可是,就算不去計較,他又能怎麼做?
葉山亭的手狠狠揪著雪白的被子,揪得手上青筋凸顯,揪得被子一片皺巴巴的,就好像此刻浴室裏的Sam,咬牙切齒地站在花灑下,任由冷水衝刷在自己身上,雙手緊握成拳抵著牆,眸子裏冷冽堅毅的眼神如凶猛的野獸,令人害怕。
樓下,阮湄剛進門就看見葉梓允背對著自己,蹲著身子在翻找什麼。
她一直都沒有注意到阮湄已經回來,阮湄也就索性輕手輕腳關上門,走向葉梓允。
她左右環顧一番,確定葉山亭和Sam都不在,盛凱鋒的車也不在外麵,倏爾萌生了一個念頭。既然盛凱鋒要她證明孩子的血緣,她倒不如直接掐死葉梓允來得幹脆。反正這裏的人都不知道阮湄回來了,誰掐死的葉梓允,也無從查起。
阮湄得意的揚起唇角,一步一步靠近渾然不知危險降臨的葉梓允。
她伸出雙手,纖纖十指的指尖染著豔紅的顏色,如血一般刺眼。
阮湄的心越跳越快,微眯的眼眸裏射出死亡般的寒光,她不止一次想要葉梓允死了,這個世界上沒有了這個死女人,她的日子得輕鬆多少啊?就算盛凱鋒最後不認她們母子,她也絕對不會眼睜睜看著葉梓允獨占屬於她的幸福!
阮湄眼神犀利如刀,突然撲上去……
“嚇死我了!”
葉梓允冷不丁地轉身過來看著阮湄就貼著自己而站,嚇得心頭跳到了嗓子眼。
阮湄在她轉身之際匆忙地把手背在身後,臉上掛著敷衍譏諷的笑意,倒也沒被葉梓允識破,隻一顆心同樣七上八下的不安,佯裝幹咳一聲急忙背轉身去,“我隻是好奇你在做什麼,該不會是偷偷藏了什麼東西想要毒死我?”
“我們倆誰死在這裏,對方都是最大的嫌疑人,我才沒你這麼笨!”
“你說什麼?”阮湄脾氣上來了,氣得瞪圓了眼睛。
葉梓允卻不明白她怎麼了,撇著嘴推開她朝樓上走去。
阮湄深吸一口氣,差點沒在葉梓允麵前暴露,倏爾又滿臉堆笑地跟著她,“你知道嗎?我剛才遇到盛凱鋒了,他在花店裏買了很大一束的白玫瑰和勿忘我。”
葉梓允停下腳步,轉身,“謝謝你把這麼大一個驚喜告訴我。”
“你以為他是送給你的嗎?”阮湄掩嘴冷笑,“他買了花還坐在咖啡廳等人,可想而知這束花絕對不是送給你的。”
“這種挑撥離間的話,你留著和別人說吧。”
葉梓允說著要往上走,阮湄依舊不慌不忙地跟在她後麵,歎來歎去。
“我可是為了你好,認清男人的真實麵目。要不待會你看盛凱鋒回來,還會不會捧著那束花送你,你就知道了。”
“他本來就沒有買花,也沒有等人,都是你瞎編的,他回來的時候自然不會帶著花。”
“別呀,我是好心。你知道送人一束白玫瑰花是什麼意思嗎?”阮湄意味深長的一笑,故意停頓片刻才說,“這個世上隻有你才能配得上我。如果盛凱鋒把這花送給了別人……”
阮湄一聲譏笑,有意不再說下去,千姿百媚地走過葉梓允身邊。
葉梓允沒好氣地瞪著她,“這種話,我才不會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