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按著他的肩:“你別動。”
他真沒動。
窗外,雷響一聲。
江織猛地坐了起來,夢醒。
外頭沒有下雨,隻有雷聲,黎明的光被大片大片烏雲籠著,灰蒙蒙的,十來分鍾後,雨淅淅瀝瀝開始下,江織毫無睡意,坐起來,聽著雨打窗台,思緒久久難寧。
這場冬雨下了三天。
連薛寶怡都看得出來,江織臉色很差,薛家壽宴還沒進行到一半,就看不見他人影,找了一圈,才發現他在休息室裏補眠。
人也沒睡著,懨懨地躺著。
“江織。”
“嗯。”
他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
薛寶怡不放心,把薛冰雪叫過來:“叔,快給他看看。”怎麼病入膏肓似的。
薛冰雪過去給江織把脈。
“脈象很亂,身體虧虛嚴重。”薛冰雪問他,“你這幾天都做了什麼?”
江織撐著身子坐起來:“沒什麼事。”語氣很平常,就像在敘述一件已經很理所當然的事情,“就是喜歡個人,喜歡得病了。”
薛家叔侄:“……”
他們都知道江織對個女人動了心思,就是沒料到他會這麼神魂顛倒。
薛寶怡還是有點難以置信:“真被掰直了?”
“嗯。”
“真這麼喜歡她?”
江織掙紮了一秒,認了:“……嗯。”
嘖。
來真啊!
說實話,薛寶怡是有點酸的,怎麼說他們這群哥們兒也把江織這小美人捧在手心裏寵了這麼多年,這才幾天,就被別人家的豬拱走了,他是感慨萬千啊。
不過,江織這萬年老鐵樹好不容易開了次花,他當兄弟,哪能折了他桃花,必須挺他:“別慫,多大點事兒,不就是喜歡個姑娘嘛。”必須幫忙出謀劃策啊,“織哥兒,別瞎幾把亂琢磨,喜歡就去追,不會爺教你啊。”
怎麼說,他薛小二爺也是花名在外。
薛寶怡越說越來勁了:“要不要我傳授你點——”
江織起身,走人。
“你去哪啊?”
他去了昌都路四十三號、一家叫仙女下凡的美容美發店。
“你是……”店主兼首席發型設計師程鋅,有點不太敢認,“江導?”
江織在公眾場合下露麵不多,但他這張臉,讓人過目難忘。程鋅懷疑自己花眼了,這麼尊大佛怎麼來他的破廟了。
“噓。”阿晚給了個要低調的眼神。
居然還真是!
程鋅受寵若驚,趕緊把人迎進去:“江導,您是來……做頭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