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覺得白司哲本身沒有錯,隻是在錯的地點愛上錯的人,所以他對白司哲的所作所為一直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盡可能地寬容,很少去較真。
白司哲握住手機的修長指骨驀然收緊,力道幾乎把屏幕捏碎,“老宋,連你也看不慣我的所作所為嗎?既然看不慣,當初為什麼裝出一副清高的爛好人模樣。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都在等著看我的笑話。我隻是在爭取自己想要的幸福,這也有錯?每個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利,我不是聖人,為什麼要委屈自己成全他人?”
宋遠銘聽著白司哲近乎咆哮的話語,第一次覺得他如此陌生。以前的白司哲沉默寡言,性格內斂,與他們顯得格格不入。尤其是他對秦安雅那份異樣的情愫,讓他在兄弟之間受到了排擠。即便受到排擠,他還是守住自己的道德底線,沒有逾越界限。
電話裏那個歇斯底裏的白司哲,讓他感到無比的陌生。瘋狂的占侑慾在他心裏不斷滋生蔓延,已經讓他的心理完全扭曲。
心裏突然意識到什麼,宋遠銘額頭上的青筋凸凸跳了跳,“老白,你打算對秦安雅做什麼?我告訴你,你千萬別亂來!”
白司哲嘴角勾起一絲邪魅的笑意,“老宋,還是你最懂我,總能第一個猜到我的心思。這說明什麼?說明本質上我們是同一類人。”
對米家大小姐來說,宋遠銘算得上是個重情重義的男人,可對謝詩涵來說,他宋遠銘就是個薄情寡義的男人。凡事都有兩麵性,隻是站著看待事情的角度不同罷了。
宋遠銘腳下那雙手工縫製的皮鞋狠狠將煙蒂踩滅,“別將我跟你相提並論。我宋遠銘再怎麼垃圾,也不會趁人之危,見縫就鑽!瑾宸現在還沒有完全脫離危險,你這麼做對得起他嗎?”
白司哲對冷嘲熱諷的話早已麻木,“別跟我扯這些道德情誼的東西!我白司哲真心拿他當兄弟,可在他眼裏我連狗都不如!覺得我道貌岸然,覬覦不該覬覦的東西。如果當初我拋開兄弟情誼的顧慮,大膽追求自己的愛情,秦安雅也不至於落到如今悲慘的結局。她豁出性命去愛的男人,終究還是讓她失望了,不是嗎?”
站在宋遠銘身後的盛少霆都聽不下去了,“老白,瑾宸出國這些年他做的都是什麼狗屁事,自己心裏沒點數嗎?我盛少霆這輩子最討厭裝腔作勢的,前端出一副清高自傲的模樣,背地裏卻做著一些雞鳴狗盜的事!”
看不慣白司哲卑鄙的作為,他的語言也變得惡毒起來。兄弟之間撕頗臉皮彼此都不好看,可是他已經顧慮不了那麼多了。
白司哲嗤笑一聲,笑意涼涼地說道“盛少霆,盛氏娛樂的首席執行官,聽起來多威風啊!可是兄弟三人之中,就屬你最可恨了。你常說百無禁忌,說話從來都是隨心所欲,說好聽點是性格直爽豪邁,說白了就是口無遮攔。這些年被你得罪的人,可不在少數!若不是有盛家庇護,你早死一百回了。”
盛少霆擄起袖管,一副較真的架勢,“白司哲,你給我說清楚,你這話什麼意思?”
白司哲輕扯嘴角,語調不屑,“我隻不過是想告誡你,做人別太得意,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別把別人的豁達寬容當成自己肆意妄為的資本,不作為不代表你可以將人當成軟柿子隨意拿捏!”
盛少霆沒料到白司哲竟然將他的耿直當成狂妄自大,兄弟多年,他竟然把他想得如此不堪。別人可以不理解他,但是他白司哲居然也不理解他。
說出來,還真是天大的諷刺。
宋遠銘狠狠掐斷通話,“少霆,老白已經不是我們以前認識的那個老白了,別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盛少霆自嘲地笑了笑,“白司哲心裏住著一個魔鬼,以前的斯文儒雅的都是偽裝出來的,現在總算暴露本性了。”
宋遠銘瞳眸微微緊縮,“我倒不這麼覺得。以前斯文儒雅的白司哲是真,那時候他的理智主宰著他的頭腦,如今瘋狂的占侑慾已經取代完全取代理智,占據他的頭腦,就會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
盛少霆突然擔心起來,“那他會不會對秦安雅不利?”
宋遠銘麵色更加凝重,“這也正是我所擔心的。瑾宸這邊有你照看就行,我必須先回國一趟。白司哲那邊我會派人二十四小時盯著他,一有情況我會馬上通知你。”
盛少霆點點頭,“白司哲那小子已經瘋魔了,鬼知道他會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來?你趕緊回去穩住大局,別讓他胡作非為!”
“我知道了!”宋遠銘不再說多餘的廢話,款步離開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