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浮屍與深埋地底的不同,形如枯槁,雙目緊閉,嘴唇緊閉,神情凝重。
輕眉離那些屍體,很近,很近。
很遠很遠,成了一個個漩渦,旋轉如深海。一不留神,輕眉猛然瞥見詭異的微笑。
它軲轆的轉動了眼球,
嘴角生硬的咧開,
將目標一瞬鎖定在盯著它的人身上。
輕眉僵硬的回過頭,望著伍。
他正背對著自己,手裏的槳一步步地挪開了那些浮屍,無聲無跡。
猶如,劃開一張張幹皮。
眼前一黑。
輕眉跌入漩渦中,不省人事。
天好像亮起來了,顏色很白,空氣很淨,周圍很涼。
身上蓋著的被子,很暖很暖,輕眉縮進了被子。
死死的閉著眼睛,即使那亮光透過眼皮,留下白色光影,也仍保持著緊閉。
會不會一切都回到了原地?
那些其實不過皆是夢。
可有可無。
輕眉仍不願相信。
毫不猶豫地將手從被窩中,伸出來。冷意爭先恐後的蔓延至心髒,整個身體不禁一發抖。
那冷空氣,著實讓人倒一口涼氣。
那棉被的質感,
也像極了自己家中的被套。
輕眉憋緊了眉,細想自己的棉被是哪天買的。
她的手也在不停的摸著棉被的花紋。
說實話,如果睜開眼,
一切不是明晰了嗎。
到那時,是夢或現實,一目了然。
絕望之於虛妄,正如幸福。一味的猜想,不如絕望來得更痛快。
輕眉緊張的試圖睜開雙眼。
“你在亂摸什麼?”一個落寞平靜的聲音傳來,音色猶如經過煉獄,加上了黑暗的點綴。
躺著的人猛然一驚。
開到一半的眼睛突然閉上了,雙手也晾在了被子上。
她感覺到一股冷空氣襲來。
平靜下來,她睜開了雙眼,白光從方形玻璃窗映射下來,似陽光,卻比陽光冷白。
順著窗格下來,有個人用著空洞的眼睛看著自己,目光從高到低的睨視著她。
坐在窗子邊的椅子上。
渾身散發著一股煉獄氣質。
身後像,
長了一雙憂鬱的黑色翅膀。
“起來?”他看似很痛苦很不願的命令。
“馬上。”輕眉快速的躍下來,冷空氣已經對她沒用了,她感覺到自己的恐懼。
直到落地,輕眉才發現了這個房間。
不,也許並不是房間。
是一個通道中心,除了一邊有窗子,其餘都是通道。
那也不是窗子,
隻是藤蔓做成的網格。
他的椅子,也是藤蔓纏繞而成的,自然,活著。
他好似不願搭理自己。
他眼中,有一股空洞的韻味,好似透過了萬物,虔誠的凝望著心中的信仰。
他五官硬朗,輪廓清晰,眼睛一眨一閉,詭迷又如漩渦。
就這麼坐著,
從輕眉離開那張床之後,再沒碰過視線。
頭腦放鬆下來,悄然無聲,
輕眉離開,進入某一通道中。
伍躍入水中,
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皮膚,觸碰到了半濕的屍體。
對著水,他忍不住幹嘔了。
但身體的極速下降,時刻提醒自己的目的。
可以明顯的感受到,水是一層層堆疊。
一點一點變輕。
莫非,水底有東西?伍胡思亂想,天馬行空。
這時候,
他已經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