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星火流螢,女子慢慢地行著。
這小城,夜晚各家點起了火,星星點點,迷迷茫茫,閃閃爍爍。
不知不覺。
一條裝滿著鮮花,小圓形燈點綴的通道顯現在眼前,可愛耐人。
輕眉一步一步沿著它走,盡頭是一片火海。
一群人圍了起來,繞成一個圈,中間留下了一個小空隙。
空中傳來清晰優美的大琴聲,配著陣陣笛聲,活躍有優雅,充斥著一種有悲有歡的微妙變化。
讓這滿空的迷離燈,顯得浪漫朦朧多情。
輕眉站得很近,在懸空的通道上,正好看到地下人頭攢動。
空隙中,一架大琴雅致的擺放著,一雙細長好看的手在點點彈彈。
彈奏人閉上了眼睛,側臉輪廓分明,高挺的鼻子,長睫毛微動。
周圍的人,皆穿著黑扣白大衣,他穿著無袖暗紅寬衣,一雙紅黑色的翅膀,正閉合在肩上。
抑鬱和憂傷占滿了整個人。
曲罷,旁人皆揮手致謝,他們虔誠地看著台上的人。
台上的人,正看著輕眉。
空洞的、迷離的。
輕眉別頭,慌亂避開了他的目光。他果真長著翅膀,這個世界,究竟有著什麼樣的故事。
他又有著什麼故事。
待調整好了思緒,她回頭看那彈琴之人。
隻看到眾人,低頭裁剪什麼。
輕眉將目光放至別處,她掂起了腳。
才注意到遠處的人。
他下了台,正拿著個花燈,花燈照得他的臉,眼中少了迷離,多了些靈動。
一股虔誠和信仰。
夜晚,多少有些困倦,這閃閃耀眼的光,多少有些催眠。
輕眉眨了一下眼睛。
卻發現長著翅膀的身影不見了。
她迅速轉身,卻發現身後空空如也,心似乎靜下又慌亂了。
腳步聲平平緩緩。
一個穿著白衣的女人上來了,她手中攥著一條細線,細線上綁著一個花燈。
她眼底滿是笑意,伸手便將細線遞給了輕眉,歪著頭,端詳著眼前的姑娘。
女人長得很溫婉,溫柔十分。
如母親一般。
輕眉正想與她說話。
一支羽毛落在花燈上,遮住了少許亮光,
透著詭異的暗紅色。
他幽然落地,翅膀優雅合上,蓋住了後背,站在輕眉和女人中間。
女人瞧見了他,驚恐地離開了。花燈失了重力,漂浮不定的越來越遠。
“我知道你。”他看著這藍色眼眸,微避開了目光。
“你嚇走了那個女人。”輕眉毫不沾邊的說著。
他側過身,看著底下眾人閑聊。
無奈的搖搖頭。
“會不會你們找的根本就不是對方呢。”他發聲,幹淨清晰。
“又或者你們已經錯過了很多個時空的距離,你們相隔很遠,他已孤獨在世百年而你未出生,你尋他時,他已去了別的地方。”
他微微抬頭,
看向重重迂回的空中樓閣。
“你的同伴,也許並不知道,他們已經穿越了幾年,來到你出生的空間。”
輕眉仍待在原地,一動不動。
他伸手隨意的接了個花燈,“姻緣”兩字娟寫於上,清秀動人。
“我便是這樣的。”燈光將他白淨的臉照得通亮,憂傷爬滿了他的心房。
“不知還有幾年,才能遇到她。”
“我好似記不清她的臉了。”
他聲音帶著溫柔,拿著花燈的手,變得有些輕軟。
“到時,你看到的,真的是他嗎?而不是已經重新開始的人?”
“恰如我一樣?”
他話語連珠,神情憂鬱,翅膀也跟著垂下了地麵。
“我帶你出去。”他轉過來,隨意的說道。
他的身後,是萬千花燈起伏,在黑暗中,點綴著繁星。
輕眉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