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流變得越發狹窄,幕纖也變得越發急躁。
在小舟上,不停的敲打著隔板,眼神漂茫,半句不說話。
“幕姑娘,你怎麼了?”
小樓那時還是蠻喜歡這位,俠氣飄然的姑娘。
她的氣質,總能甩開他世界的女孩子一條街。一條街,對,至少目前看來。
“哦,在想東西。”幕纖不好意思地笑笑。這個侍衛,人還是不錯的。她不想感情牽連到他身上。
前途路漫漫,這交代,不知怎麼去實施。
一會,她站了起來,裙擺微微飄起,眼睛發著光,猶如抓到了救命稻草。
“你主人為何要我幫助?”
“這個……”小樓扭扭捏捏,言辭閃爍。見狀,幕纖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
“秘密?”她抬高了這兩個字,秀氣的眉毛翹得很高,狐疑的目光落在白荊身上。
白荊微微轉過頭,未看到表情,便又繼續劃槳了。
小船駛向更深的地方。
水越發深了。
侍衛咧開嘴,笑得如陽光般燦爛,眉目之間,盡是朗朗青春。他無奈地說聲抱歉。
船停了下來。
小樓便反手握緊了腰間的長劍,點水一躍,淡然地降落於空地之中。
抬眼即見,一山而已。
水從山頂來,墜落滿山。那東西,便在山頂。可這曲折的水簾,阻斷了上山的路。
山太高,根本無法跳上去。
水聲嘩然,也分辨不出哪邊的水更淺。
白荊也下船來,神情凝固,若有所思。三步兩步,在腦中規劃著路線。
其實,有一種方法,可使水拐道。
白荊搖搖頭,看著一旁的幕纖。她正對這場景大為讚賞,小臉欣喜。
小樓蹲在地上,手正敲打著地麵。
如若不用這個方法呢。
必須要用這個方法嗎?
白荊正思著,一雙細長的手在他麵前晃了晃,她正盯著自己。
“這是梅山對不對?”
視線看不到的地方,他一抹嘴角,顯然對這個回答很滿意。“當然。”他沉聲回答,聲音不急不緩,教人看不出端倪。
“相傳梅山底下,是一個梅姑娘的住所。”
“而山頂,則是一個仙人的奏樂之地。”
絲竹伴耳,山水嘩然。梅樹呀,梅花長滿枝丫。梅樹,就在山底下。每當有聲樂響起,梅姑娘翩然起舞。
紅色的長裙翩翩,繚亂了梅花。她神情的眸子,見山也真,見水也真。
雙手隨著節奏擺動,纖長的腿,躍然飛升。踏過一塊一塊的山石,身後留下一片片梅花。
有人看見了,她仍不止,
獨孤跳著,又溫柔的活著。
“這麼美好的人,應該不存在吧。”幕纖暗淡了目光,心也軟了下來。
她正癡癡的望著山底。白荊正凝望著她,她的發絲因風而起,她戴著口罩小心謹慎地樣子又映入眼簾。那一刻,白荊眼中,分明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
不管從哪個角度望去,山底依然光禿,隻有幾條水線,慢悠悠地從山頂走下。
哪裏還有什麼梅花。
更別提,翩然起舞的人了。
場麵一度淒涼,一人有些猶豫地說了話。他眼神示意正蹲在地上,玩得很開心的侍衛。侍衛倒靈活十分,從身後,拿出了一個笛子。
疑惑地大眼睛轉了轉,還是遞給了白荊。
白荊未接。
他假裝不滿地念叨一聲,施施然地放下不知從哪裏弄來的大琴。
大琴雅致的擺放,主人的紅絲黑衣,被顯得格外優雅迷離。他抬起眼皮,挑起了眉毛,看著幕纖,眼中之意,再清楚不過。
隨之,她接過了小樓手中的笛子。
大琴音未響,笛聲已浮然。
她知道,那首曲子。曲子,須由雙人男女演奏。
可是,她吹著笛子的聲響,慢慢地小了下來。她自然是不信的。
那人顯然注意到了,他睜開了因彈琴閉下了的眼睛,不滿的目光,順著高挺的鼻梁投向吹笛之人。
吹笛者歎了口氣。
心知被人利用。
便繼續按照存在心中的譜子,配合著彈琴的人,一點點地奏著。
水路偏移,
一絲絲的聲音,從山底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