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曜被老驢突然襲擊搞的特別煩躁,他看著老驢離開的背影,收了裝模裝樣的課本,走出了教室。
老驢聽見動靜,皺著眉回頭說:“你幹什麼去?我告訴你上次逃課的事情還沒完,現在給我老實點。”
“老……主任,”時曜做了個保證的動作,“我就上個廁所。”
“老?”老驢可能到了歲數,對自己年齡格外注意,他瞪著眼,嘴角的肉似乎抖動了幾圈,“哪兒老?你告訴我哪兒老?你這個小兔崽子。”
他的嗓門高,一喊話,樓道裏都回音。
時曜原本想說“老驢”,話到嘴邊才想起人就在麵前,這能活脫脫的轉了個話頭,沒想到引起這麼大的反應。
“不老,”時曜笑著改口,目光在老驢地中海的頭頂溜了幾圈,他十分違心的說,“學校的領導就屬你年輕。”
老驢這才滿意了:“真的?”
“真的。”時曜從善如流。
老驢對著教室玻璃反光的鏡子照了幾圈,看著時曜在一邊兒笑,他虛踢了一腳:“不是上廁所嗎?快滾吧,小兔崽子。”
時曜十歲之後跟著他媽媽出了國,直到今年回來。他頭一次接觸這種類型的老師,還覺得挺稀奇。
就是管的有點多。
不過這也能夠理解。
時曜覺得自己還是非常善解人意的。
他從兜裏拿楚手機,剛走到洗手間門口,還沒走進去,便聽到一陣響動,霹靂乒乓,像是有什麼東西摩擦過地板的聲音。
軍訓那邊有洗手間,高二教學樓離操場還挺遠,一般人不會閑的繞那麼一大圈回來,頂多去離得近的初中部。
不過聽這音,像是打架的聲音?
要是放在平時,時曜也不會多管閑事的主兒,和自己無關的事他奉承的原則就是從來不過問。
他在洗手間門口站了一會兒,確定裏麵是打架,他有點稀奇自己竟沒有轉身離開,推門邁了進去。
剛邁了一步,看到裏麵的場景,他愣住了。
溫沅怎麼在這兒?不是應該在軍訓嗎?
時曜看著人有些愣,他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樣子的溫沅。
洗手間還算空闊,還殘留些許腥臭的信息素的味道。
一個長相偏黑的男生此時被壓製在地上,溫沅的手肘鉗製著他的脖頸上,壓的他麵色通紅,看起來快要窒息了。
喘息聲和咳嗽聲在廁所回蕩。
溫沅另一隻手握成拳,不要命一般的想男生頭上掄。一拳兩拳,地上的男生很快臉上見了血。
他半睜一隻眼,另一隻眼已經泛了青。又掄了幾下,他甚至哀嚎都不會了,隻是身體本能的用胳膊護住頭。
完全沒有用。
時曜看到溫沅的表情,他沒有憤怒,眼皮下的瞳孔平靜到接近冷漠。
像是一個被抽取靈魂的機械殺手。
躲在角落裏的男生已經嚇蒙了,拚命的蜷縮自己的身子降低存在感。
他看向溫沅的目光像是一個怪物。
時曜回過神來,他看著喘著粗氣的男生,舌尖抵了抵後槽牙。
這樣下去不行。
會出人命。
“同桌。”時曜喊了一聲,走過去想要拉溫沅的身子,“別打了!夠了!”
溫沅卻像是沒有聽到一樣,眼皮微斂著,手下的動作與冷靜的表情天差之別。
時曜碰溫沅的肩膀,被溫沅一個巴掌甩開,並吼道:“滾開!”
“溫沅!”時曜的手快速的起了一圈紅,他沒管自己手的傷,兩隻手抱住了溫沅的肩膀。
他大聲道:“溫沅!再打人沒命了!你要進局子嗎!”
這是他第一次認真的喊溫沅的名字。
之前總是帶著吊兒郎當的語氣喊著同桌,沒想到第一次正兒八經的喊人是這種情況,
或許這聲人名起了點作用,也可能是“局子”兩個字讓他回了神。
他這次沒有再掙紮,鬆開了對王凱的鉗製,借著時曜的力道站起身來。
四周平靜下來,能清楚的聽到王凱趴在地上捂著肚子□□的聲音。
他一臉血跡,白色地板的映照下格外嚇人。
半晌,他似乎緩過勁來,腫著一隻眼看人,樣子很滑稽:“你們知不知道我是誰,王八操的玩意?你個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