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一山是一個職業殺手。

從事這個職業的人現在不是很多。但是,也不能說少。

中國這麼大,正如俗話說的: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幾千年來,為錢幹活的人總是層出不窮。

肖一山就是近十幾年來出現的一個在他那個圈圈裏赫赫有名的人物。

他從來就沒有把殺人當作一回事。

他始終認為,他是在替人清除對手,或者說替人消災。

什麼商業上的競爭者、受了賄賂不作為的官員、為女人爭風吃醋的情敵、放高利貸的錢販子、為爭地盤大打出手的黑老大等等。隻要雇主出得起錢,他都會去幹。

他把殺人當成一項工作,或者說“幹事”。

當然,他在“幹事”的時候,必須十分的小心,也就是說要用腦子去幹。

他與他要殺的人沒有任何仇和恨,但他的雇主肯定與“該死的人”有仇有恨。

他從不在他居住的這個北方大都市裏幹這事。

他的背後有一個神秘的大老板操縱的龐大的專門為錢殺人的組織。

這個組織在國內數個城市都設有分部,每個職業殺手都有固定的分部老板兼中間人。

他的老板兼中間人自稱“安先生”,按照約定每個周末無論有活無活,安先生都會給他發一封電子郵件。如果有活,就會傳來“該死的人”的照片和那個人的詳細資料,並往他的銀行卡打上至少十萬元人民幣的定錢,並告訴他在必須完成的期限內完成後,會把剩餘的錢一次付清。

他們幹活的最低籌碼是五十萬元人民幣。

他從來沒見過他的安先生,也不知道他的真實姓名和他是哪個城市的人。

如果有活幹,安先生發給他的郵件末尾會留給他一個新的外地充值卡手機號碼。

安先生也不知道他的真實姓名,隻知道他是這個城市的職業殺手,他的代號是“異先生”。

他有好幾張偽造的身份證。他在銀行開戶、買手機卡等需要身份證的時候,會用不同的身份證去辦理。

昨天是周末,他因為和幾個鄰居打了一夜的牌一直沒顧上開電腦,直到臨近中午鄰居們都走後,他才打開他的手提電腦。

他的郵箱裏有一封電子郵件。

他看著電子郵件,眉頭頓時緊緊地皺了起來。

這一次他必須得在他居住的城市幹一票。

這是因為雇主出了兩倍的錢,但是,必須十天內完成。

和他同居的“莉莉酒吧”老板莉莉還在睡覺,他熟記了電子郵件的內容後做了刪除,隨後煮了一袋方便麵,吃著昨天吃剩的半隻烤鴨,喝了一大杯白酒後從家裏出來,走出他所住的小區,走上通向市中心寬闊的街道人行便道。

午後刺骨的西北風夾著大雪片打得人睜不開眼睛。這是進入十二月後的第三場雪,所以雪來得又大又猛。

他穿著在這個大都市裏很少有人還在穿的那種長得直到腳麵、鑲著一圈狗皮的帽子的鐵灰色棉大衣(俗稱棉猴),帶著一副大的出奇的早就過時的墨鏡。棉猴是為了擋雪,大墨鏡則是以遮蓋他那天生兩隻一大一小的眼睛和長在眉心的黃豆大的黑痣。

在這個城市裏,除了莉莉,沒有人看到過他的整個臉,他一天到晚總是戴著一副大墨鏡。當然是另一副高檔的淺色墨鏡。。

他的特征太明顯了,所以隻要他有活幹了,出門時更是習慣性在穿衣打扮上的處處小心,以免引起他人的過多注意。

如果在他幹事時,有人看到他的臉,他會毫不猶豫的將可能的見證人一起殺掉。

他以前的職業是出租汽車司機。當然,車是他自己的,是唯一用他的真身份證注冊的行駛證和營運證。後來,一個比他小十歲的下崗女司機方菲菲包了他的車,每月交給他一定數目的份錢。

他不缺錢,他父親從他的父親那裏接受了一大筆遺產後放了幾年的高利貸,賺了幾百萬後,給他留下一筆錢,帶著他母親去了有美國綠卡的妹妹那裏。

他走進一家銀行,在櫃員機上確認了他的銀行卡上沒有增加二十萬的定金後,用銀行大廳的IC卡電話按照安先生留給他的新號碼撥通了對方的手機。

他向四周看了看,對著話筒說道:“我是異先生......”

話筒裏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我是安先生,郵件收到了?”

他又向四周看了看,繼續說道:“收到了,可我沒收到錢......”

安先生似乎是不容他說話,飛快的說道:“錢不會少你的,你就準備幹吧。”

他還是要把他要說的話說了出來:“可是,照片你沒有發過來,我怎麼知道目標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