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望舒用一種慕以瞳看不懂的眼神看著她。
驚疑,有。
高興,不夠。
嘲弄,不完全。
失望,些許摻雜。
“怎麼?不行?”
“你在,威脅我?”溫望舒指著房間方向,那裏麵,有他的兒子。
她用他的兒子威脅他,娶她。
“如果你覺得是威脅,那就是吧。”抱著手臂,她不在意的聳聳肩,冷冷的笑,“那也是因為溫先生,牽著不走,打著倒退。”
她把他比作倔驢?
不過,此刻也不是糾結這些細枝末節的時候。
“慕以瞳,你覺得,你能威脅得了我?”湊近她,他似笑非笑,眼裏分明有冰霜。
慕以瞳挺直背脊,鎮定自若:“我覺得,能,除非,”頓了一下,她伸出纖細的手指,搭上溫望舒的肩膀,“你不想要兒子。”
“啊!”
隨著話落,慕以瞳痛呼一聲。
因為他死死的攥住了她的手腕,幾乎要把她腕骨折斷的力氣。
溫望舒,怒急。
她想,他更想攥的不是她的手腕,恐怕是她的脖頸吧。
“生氣了?”慕以瞳還不怕死的挑釁,往他臉上吹熱氣,“這才哪兒到哪兒啊,我勸溫先生淡定,畢竟後麵更氣的事情還有。”
“你!”咬緊牙關,溫望舒真的恨不得將她直接弄死在當下。
這個女人,該死的女人!
背著他生下兒子不說,現在竟然用兒子威脅他娶她。
“瞳瞳?”
兩人正博弈對峙間,突然,身後響起肉肉脆脆的童聲。
他已經洗好了手,出來找他親愛的媽媽吃水果的。
結果一出來,就看見他剛上任的爸爸捏著他親愛媽媽的手腕,媽媽看上去,好像還有點疼。
“你幹什麼!”
肉肉怒氣衝衝的衝上來,毫不留情的出腳。
小腿肚子挨了一下,溫望舒低眸看向腿邊的小東西。
這是,這是他兒子在踢他啊!
發現溫望舒麵上的喜色,慕以瞳翻個白眼,隻想說溫先生是個M,喜歡被虐。
動了動手腕,她低聲道:“還不放開?”
溫望舒如夢初醒,急忙鬆開手。
肉肉拉住慕以瞳的衣服,踮起腳要去看她的手腕。
那裏通紅一片,慕以瞳哪裏敢給他看。
兒子看了,絕對不會原諒他爸。
而他爸得不到兒子的青眼相待,絕對會把一切過錯加在她頭上。
她不就得不償失了?
因為她現在最想要的,就是嫁給兒子他爸。
“沒事。”把手背在身後,慕以瞳親了親肉肉的小圓臉,“沒事哦。”
肉肉蹙著細細的小眉頭,十分不高興的看著溫望舒。
“你還是一樣沒有紳士風度。”
這個梗,慕以瞳不懂,溫望舒怎麼可能不懂。
他和他兒子,不是第一次見麵。
早在F國,他們就曾經有過一麵之緣。
隻是當時,他怎麼可能想到呢?
怎麼可能想到這個世界上,會有一個肉團子,是他溫望舒的兒子呢?
根本不可能想到啊。
他的表現差極了,在他親兒子麵前。
“我……”張張嘴,溫先生語塞。
看他在兒子麵前吃癟,慕以瞳樂的要瘋了,憋著笑,憋到肚子疼。
可是,他凶不了兒子,還凶不了兒子他媽嗎?
薄唇勾起,溫望舒對慕以瞳露出一抹你完蛋了的笑意。
隻是,他小看了他兒子。
折磨,遠遠不會這麼輕易結束。
他兒子不愧是他兒子,隻用了簡單的兩個字,就足夠讓他吐血,甚至要吐血到身亡。
“叔叔。”
叔叔?!
他叫他什麼?
叔叔?
他是,叔叔?
“肉肉,我是,我是爸爸。”溫望舒舔了下幹澀的唇,心焦,急躁的解釋。
肉肉挑眉,給了他爸一個算了吧的眼神,轉身摟住慕以瞳的大腿,“瞳瞳,我要吃香蕉。”
“哦,好。”慕以瞳彎著嘴角,牽著他的手走向沙發。
再看溫望舒,已經當場陣亡。
小家夥在他親愛的媽媽麵前就是個甜蜜,貼心,超級無敵乖巧的暖寶寶。
老老實實坐在沙發上,等著他媽給他剝香蕉皮。
剝好了,慕以瞳遞到他嘴邊。
肉肉咬了一口,彎著眼睛,甜言蜜語跟不要錢似的往外蹦:“瞳瞳,你剝的香蕉真好吃,特別甜。”
“是嗎?”慕以瞳知道,他兒子就是專門氣他爸呢,她也樂的配合,“那肉肉再吃一口。”
“瞳瞳吃,我們一人一口。”
“好啊。”
於是,可憐巴巴的溫先生就這麼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母子兩人親密無間的分享一根香蕉。
他眼饞的不是香蕉,而是這份親密。
那是他目前努力,最想要獲得的東西。
比十億,百億的合約,更讓他想要得到的東西。
多少錢,都比不上他兒子小嘴角揚起的那個瞬間。
這是他兒子。
是他兒子啊。
他要瘋掉了,真的。
差不多,也就算了,誰讓她心軟呢。
香蕉皮扔掉,慕以瞳扒住肉肉的耳朵輕聲說了什麼。
肉肉嘟起嘴巴,不太願意的看著他媽。
慕以瞳溫柔的撓撓他下巴下麵的軟肉,“肉肉乖。”
肉肉這才從沙發上跳下來,掰了一根香蕉走向溫望舒。
很善良的,沒有再用自己的禮貌,叫出叔叔兩個字來刺激他爸。
“喏。”
溫望舒不敢置信的看著麵前黃橙橙的香蕉,那是他兒子給他的!
“給,給我的?”
肉肉學著他親愛媽媽的樣子,翻個白眼,心裏腹議:不然呢?
這確定是他爸爸?
這麼笨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