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月前,M國。
“文靖,你的論文怎麼樣了?”
“收尾了!”女孩子扶了扶有她半張臉大的黑框眼鏡,伸了個懶腰,“再不收尾,我真的快要被折磨死了!”
“你的導師是有名的滅絕師太,分到她手裏,是你倒黴。”
“別說了,再說我就要哭出來了!”
“我差不多好了,去吃飯?”
“啊!”文靖突然想起什麼,低呼一聲抓過手機,“靠!12點了!”
“是啊,去不去吃飯?”
“不去了!完蛋了!完蛋了!我要去機場接個人呢!”
“誰啊?男的女的?”
“超級大帥哥!”把論文塞進雙肩包裏,文靖匆匆忙忙奔出教室。
跳上她的小轎車,啟動,直奔機場。
長身玉立的男人孑然一身,一翻手腕露出腕表,他劍眉微凜,遙望著遠處。
一個小時。
口口聲聲要來接他的某女,已經遲到了整整一個小時。
路過有多少雙眼睛直勾勾盯著他看,他已經無心理會。
“哧!”一個漂亮的甩尾,急刹車,文靖推開車門,慌慌張張的朝他奔來。
“哥!”隨著呼喊,她跳到溫望舒身上,給他一個大大的熊抱,“對不起,我來晚了!”
溫望舒把她拉扯下去,推遠一點,低頭整理著自己的衣服。
文靖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後腦勺,左顧右盼,“行李呢?你的行李呢?”
“沒帶。”薄唇輕啟,吐出兩個字。
“哦哦,沒帶就沒帶吧,那,我們走了?”
試探著問道,就換來溫望舒冷漠的瞪視。
她也知道他必定等急了,嘿嘿傻笑,挽住溫望舒的手臂,討好的一路諂媚著往她的小轎車走。
停在車子前,溫望舒打量了一下,擰了眉,“就這個?”
文靖點頭,輕輕踢了下車輪胎,“怎麼了?挺好的啊。”
這叫,挺好的?
整個車身被她弄得亂七八糟,塗鴉,貼紙。
她是怎麼開著這樣的車子招搖過世還不被交警盯上的?
果然,M國比國內“寬容”很多啊。
又或許M國的交警一個個都是近視加散光。
“哥,想什麼呢?上車啊。”
主動替溫望舒打開車門,文靖歪頭笑嘻嘻,“我帶你去吃飯。”
溫望舒沒說話,彎身坐上副駕駛。
後來的談話都很溫馨的,文靖絕口不提溫望舒此行目的,溫望舒也沒主動提及,他們有著一定的默契。
吃了飯,文靖問溫望舒要不要逛一逛M國。
“比四九城雖然差很多,但還是有不少地方值得一看。”
“我很高興,你在國外這麼久,沒有學會崇洋媚外那一套。”溫望舒笑著說。
文靖得意的昂著下巴,搖頭晃腦:“那是當然了,我最愛國了!”
“我們還是盡快開始吧。”
話題直轉之下,一下子就來到了重中之重。
文靖愣了一下,車子停在路邊。
轉頭看向他,她問:“你很著急?”
“嗯,她在等我。”
這個她,指的是誰,文靖當然知道了。
“你就不能不要她?”
“不能。”
“哥,你再考慮一下啊。”
“文靖。”叫著她的名字,溫望舒淡聲說:“如果我可以不要她,就不會來找你,懂?”
怎麼不懂?
她太懂了。
她隻是心疼他哥。
“好吧,那我們這就準備開始。”
短暫的治療結束後,讓文靖崩潰的是,沒有什麼明顯的作用。
“哥,我想介紹我的導師,或者我還有認識的,很厲害的教授?總之,能不能再給我一些時間?”
“文靖,我必須回去了。”
再晚,那個小女人又不知道要怎麼胡思亂想。
“哥!”文靖有些惱火。
溫望舒卻隻是叫她開給他一些有所幫助的藥,盡量維持一段時間。
所謂有所幫助的藥,不過就是安眠藥罷了。
*
慕以瞳晃著瓶子,作勢要打開。
溫望舒疾步上前,從她手裏奪下瓶子,“沒什麼。”
“沒什麼是什麼?”顯然,她不許他遮掩過去。
踮起腳,她扒住他的肩膀,指著他手裏藥瓶,“總不可能是避孕藥之類的吧?你背著我偷偷吃這個?你不想懷我的孩子?”
她是玩笑,卻不全是玩笑。
溫望舒側目看著她笑意晏晏的臉,沒有略掉她眸底的探究和認真。
“幫助睡眠的藥。”
“幫助睡眠的藥?安眠藥?!你吃安眠藥!”
“這麼大驚小怪做什麼?”溫望舒失笑,把藥瓶扔進抽屜裏,“以前吃過一次。”
“你吃它幹什麼?”
“你說呢?自然是因為睡不著。”
“以前吃的嗎?”慕以瞳注意到他剛才說的,“你現在?”
溫望舒的回答是抱住她,把她壓在床上,“你何必這麼緊張?安眠藥又不是毒藥。”
“可是……”
“你以為,我就沒有壓力大,睡不著的時候?”
他這樣問,慕以瞳倒是忍不住笑了。
是了。
都怪在她心裏,把溫望舒過於神話。
以至於忘了,他再怎麼厲害,也是個人。
“那東西不好,你不要再吃。”
“嗯。”他隨口應了聲,低下頭吻她的脖頸。
慕以瞳癢癢的躲,他追逐,兩人抱在一起,在床上滾成一團。
後來,還是逃不開,被他困住,就地正法。
糾纏到淩晨,慕以瞳在他懷裏昏睡過去。
溫望舒淺淺吻著她的頰,她的唇,她的額,放手放她在枕頭上,為她掖好被子。
起身,隨意套了條睡褲,他出了臥室。
本想去樓下倒杯水喝,可是腳步一轉,就上了三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