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鏡,纖細手指撫上紅唇。

這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曾經一晌貪歡過麼。

高大的身影依靠在門框上,薄唇分明含著一絲笑意,就連眼底都沾染上了。

握拳放在唇邊輕咳一聲,他道:“很嚴重嗎?”

回過頭,她瞪著他,“你說呢!嘴唇都被你啃腫了!吃了我多少口紅啊你!口味夠重的!”

他笑出聲,走進來,站在她身後。

展臂,圈她入懷,“抱歉,你太誘人。”

“滾。”

“不好。”

“不好個頭!溫望舒,你怪怪的。”眯起眼睛,她側目凝著他臉。

他這樣哄她,倒讓她不適應。

果然賤坯子,沒命享受柔情滿溢。

“哪裏怪?”他淺吻她的頰,流連在她耳朵上,寸寸,“我想我們得出去了。”

慕以瞳給了他一個你還知道啊的眼神。

一個手拐,推他,“走開,我要補妝。”

他卻固執的膩住她,劍眉微凜,語氣不悅,“就這樣。”

“嘖!”

“嗯?”

敗給他了。

於是就在溫先生的火熱注目下,她補好唇妝,整理好頭發。

“走吧。”

慕二小姐房間,裏麵已經哭成一團。

肉團子癟著嘴,不明所以。

隻是看著姥姥和小姨哭,他也跟著難過罷了。

慕毅把心愛的小外孫抱起來,輕聲溫柔的哄。

肉團子摟住他姥爺脖子,小聲問:“姥爺,小姨要去哪兒嗎?以後都不回來了嗎?”

慕毅失笑,解釋:“不是的。”

“那姥姥和小姨為什麼哭的這麼傷心?”

“呃……”

“爸,肉肉。”

突然聽到最親愛媽咪的聲音,肉團子急忙從他姥爺懷裏掙紮下來,小粗腿邁步奔向門口。

“媽媽!”

慕以瞳彎身抱住他,一摸臉,居然摸到一手濕潤。

“肉肉你哭了?”

肉團子不好意思的紅著臉,“姥姥和小姨在哭。”他轉移話題。

慕以瞳輕笑說:“哦,那是因為以後小姨就要住到小姨夫家裏去了,就像肉肉住到爺爺家裏一樣,不能跟姥姥姥爺住一起,所以小姨就難過了。”

“那經常回來不就行了。”在小家夥看來,這是個簡單的事情。

“嗯。”慕以瞳親了他一口,“跟著爸爸。”

肉團子點頭,去拉住他爸的手,乖乖巧巧。

眼看著時間快到了,慕以瞳走向慕晏晏和盛宛萍,柔聲提醒。

盛宛萍擦幹眼角淚,退到一邊,化妝師上前為慕晏晏補妝。

“不許再哭了,再哭你這個妝就徹底毀了。”

這句嚇唬有用,小姑娘憋著憋著,到底不敢再掉眼淚。

*

婚宴現場,豪車林立。

四九城上流,不說傾巢而出,也有大半。

慕家,唐家,都不是小門小戶,更何況,溫望舒也在。

慕以瞳從早到晚就沒閑著。

她的小妹,平時吵吵鬧鬧,卻著實是她疼在心坎上的寶貝疙瘩。

事無巨細,事事操心。

“阿慕。”

身後,一道溫潤朗朗男聲響起。

慕以瞳回身,眼睛一亮,“晉皓。”

晉皓執杯上前,一句:“恭喜。”

“謝謝。”與他碰杯,慕以瞳歪頭,眼睛輕眨,“我怎麼覺得是,好久不見?”

晉皓微怔,而後笑著說:“倒也是。”

“你最近都忙什麼?神龍見首不見尾。”

“忙著療養情傷。”半真半假,晉皓又抿了口酒,心碎滿臉,“不想見人。”

“得了吧,隻要晉總想,什麼樣的姑娘不是手到擒來。”

晉皓挑眉,回了句:“不錯。”

說話間,兩人似有默契,並肩而行找了處安靜地方。

遠離宴廳的喧囂熱鬧,也算是慕以瞳今天的小小偷閑。

“累?”見她神色掩不住的倦怠,晉皓輕聲問。

慕以瞳晃著手裏酒杯,勾唇:“嗯,累。不過心裏是滿的。”

“你疼愛慕二小姐,該是滿的。”

“嗯,小姑娘居然就這樣嫁了人,跟做夢似的。”

“你不也是?”晉皓轉頭看向她,“悄無聲息就做了人婦。”

笑了笑,她說:“怎麼你還是怨念頗深啊?”

“哈哈,好,我錯了。”

一時尋不見,她跑來這裏和人相談甚歡。

溫望舒眸色淡漠,麵容略有凝滯。

腳步一動,終究轉身回了宴廳。

這點信任,還是該給她。

“好了,我得進去了。”喝光了手裏的酒,慕以瞳說道。

晉皓頷首,柔聲說:“你去吧,我再待一會兒。”

“行。”提裙轉身,慕以瞳離開。

*

“喂!相機還我!還給我!”

“小姐,已經跟你說過了,不能偷拍!”

“我,我把照片刪除還不行!你把相機還我啊!”

吵鬧聲,驚擾了晉皓。

他轉頭,就見門口那裏,兩個保安正和一個女孩子理論。

“什麼事?”

保安見是他,恭敬說道:“晉總,這人偷拍。”

晉皓視線落在女孩身上。

女孩臉上一燙,下意識的伸手握住脖頸上掛著的工作牌。

“你是哪家雜誌的記者?”

“我,我那個……”舔了舔唇,女孩眼神閃躲,“我那個吧,我,我不拍了還不行嗎?隻要把相機還我,我就走!真的!”

她還在實習期,要是把雜誌社的相機給弄沒了,就可以直接走人了。

晉皓伸手,保安便把相機交給他。

隨手翻了翻,他笑起來,“就這點技術,還想做記者?”

這完全就是譏諷了。

女孩臉色發白,可是礙於把柄在人家手裏,而隻能忍氣吞聲。

“我,照片刪了不就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