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侔上岸之後,所見到的景象果然與李岩等人所料想同。不但碼頭邊沒有任何的抵抗,漢軍一路沿著道路前行,一路上除了碎石和屍體之外,就是扔了一地的火槍。
此時時間已近中午,漢軍早已在各級軍官的帶領下,分為幾隊,在城中四處搜索前行。李侔身邊圍繞著三百多親隨衛士,一路直行,等到了城內的葡人總督府前時,隻遭遇過幾次微弱的抵抗。隨行在旁的衛士們不過是一陣排槍發射過去,那些被南洋濕熱氣候將皮膚曬成淺棕色,頭發亦是以棕黑色為主的葡萄牙人立時繳槍投將,畏畏縮縮的跪在地上,任憑處置。
在炎炎熱浪中,原本期寄建立武鄖的李侔無聲的歎了口氣,揮手下令將那些懦夫全數押走。在他看來,身為武士,有如此差勁的表現,實在是令人難以接受。
所幸的是,等這一小股軍人直攻到類似小型城堡的葡人總督府前時,總算遇到了稍為強烈些的抵抗。大約有五六十人的葡人軍隊利用總督府倚牆發射,第一撥亂射的槍沙打中了幾個漢軍將士,所幸都沒有打中要害。在李侔的指揮下,漢軍迅速收攏,命令隨行的通事往總督府裏喊話,命令他們訊速投降。
“快讓人把小炮拖來。”
李侔隨然欣喜於敵人的不屈,不過對這樣小規模的攻堅戰仍嫌厭煩。在三十多多度的高溫下,麵對著這樣的一個戰局,就是如李侔一樣的好戰者,亦是不堪忍受。
總督府是用條形石材修築而成,雖不如正式的城堡一樣堅固,卻也是易守難攻之地。因為馬六甲城的總督,以及城內的老弱婦孺都在府內避難,那些守軍難得的提起士氣,堅持不降。他們到不寄望能夠擊退敵軍,隻盼著馬來國依附自已的土人軍隊能夠來援助,港口雖然不守,也可以利用土人的力量與敵人打消耗戰,隻要耗上十天半月的,不愁敵人不退。
“好了,先射上一輪,敵人還是不降,就把這總督府炸平。”
“嘿嘿,雖然隻是五六斤重的炮彈,不過也夠他們受的了。”
“一會炸他們個血肉橫飛!”
一夥子炮手興衝衝將幾門小炮推將過來。與馬拉的火炮不同,這些小型火炮鑄造極其精巧,以輕便快捷為重。三百多斤的重量與精巧的炮身,就是漢軍中用於交通不便的攻城巷戰之用。
在這些曾經南征北戰,見識過無數浴血戰役的漢軍精銳炮手看來,這樣小規模的戰鬥簡直無足掛齒。幾十個炮手你拉我拽,將四門火炮拉到總督府的對麵,在砰砰的槍聲掩護下,裝填炮彈,盡管葡人的槍子不住打在他們身邊,這些沙場老兵卻是視若無睹,隻管調準著校距。
待李侔一聲令下,幾門火炮一起開火,一時間那總督府內亂石崩雲,沙石碎場揚起的灰塵遮天蔽日,不但是總督府內的葡人再也張不開雙目,就是在遠處的漢軍亦是被塵土遮擋,一時竟看不到對麵情形。
“再強悍的勇猛之士,在這樣的炮火下,亦是無可施為。”
李侔轉頭一看,見是衛尉陳威領兵到來。因知道他是海賊出身,自幼習武,舞起刀來十幾條大漢近不得身,自入漢軍之後,一路直做到衛尉,卻很有少有與敵白刃相加的時候,一身武藝,竟然施展不上。
便也展顏一笑,向他道:“時勢不同,武器和戰法也不同了,身先士卒,操刀攀城,這些都是勇將的風範。不過,隻怕日後很難看到了。隻怕再過三五十年,隔著幾千裏路,隻要咱們國力強過敵人,大炮和戰艦硬打,也把人打服了。爭霸海洋,步戰之士隻怕都起不了做用了。”
“誠然。而且陛下興師伐遠,都是謀定而後動,力求十倍於敵方始用兵。這樣的實力下,將領們隻要不出漏子,斷沒有打不勝的道理。”